第1章(3 / 6)
了厚垫的石凳上,若没了钱庄,桂家还如何算得江南首富?女儿答应了,终于了了一桩心头大事,也算补偿了一分对她母亲的愧欠,可怎么就没想到,若玲珑离开了桂家,桂珑也就随之而去。桂园的挥霍已成习惯,以后的吃穿用度又该从何而出?一时心中竟说不出是该喜还是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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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律吕,祖籍山东历城(济南),其祖避战祸于杭州,迷醉于西湖景色,遂定居在湖畔。桑氏祖上是书香门第,因缘际会下得高人指点练就一身武艺,后将书法寓于其中,剑法自成一家,睨视中原与桑家书剑并称二绝。其后代以保镖为业,到桑俊义一代已颇具规模,桑俊义武艺高强,人又风雅,极重然诺,黑白两道都给面子,听说从江南走到江北,只要打出桑字金旗便可保得货物一路平安。无论是官府还是普通商人只要有重要的东西,花再高的价钱也要托给‘威武镖局’。
“十年前,桑俊义病逝,镖局生意便由其长子桑律吕接掌,当时桑律吕年仅十八岁,没人相信他可以将镖局撑下来,生意一落千丈,十天半月的也只能走一趟没什么油水的小镖。即使如此还是遇上些抢劫的山贼,被桑律吕杀得落花流水,众人见他神威,便生几分敬惧之心,几趟大镖走下来,桑律吕青出于蓝的事迹已在众人口中广为传播,几乎成了一个传奇人物,什么一个人单挑黄风寨,与有名的江洋大盗对阵几招之内就将人挑落马下,多少绿林豪杰找他比试从未有人胜出等等不一而足,甚至还有人将这编成了书段子在茶馆里书说。
“总之是十分神奇,桑家的镖局现在更是遍地开花,从南到北到处都有威武镖局的影子。倒是桑律吕却很少露面了。但越是这样神秘越是引人好奇,听说他不但武功高超、书法卓绝,人全无镖师的莽悍风雅如贵公子,长相也貌比潘安、气死宋玉,是杭州城所有待嫁姑娘的心仪之人,每日里上门提亲的都踏破了门槛,就算不做妻做妾也行。”说到这里裴衡拿眼瞥了眼帘后,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
一只染着豆蔻的纤纤素手从帘后递出一只茶盏,裴衡见状忙接过,只听帘后女子轻笑:“这是最上等的雨前龙井,新下的,最是润喉不过。”
“多谢小姐。”裴衡单手打了个揖儿,毫不客气地将茶一饮而尽,一股甘爽顺喉而下,不由舒服地喟叹一声。
桂玲珑轻摇了摇头,上好的茶就这么让这头不解风情的牛饮了,真是后悔递了出去。轻笑声犹存:“你倒查得仔细,还什么貌比潘安、气死宋玉?”
“呃?”裴衡有些怔然,这算是夸奖吧?
桂玲珑轻抚手中温玉,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七弟让你查的就是这些?”
“啊?”裴衡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七少爷让他去查桑律吕,也没具体说让他查什么,难道不是这些?
桂玲珑语态悠闲,细眉微挑,“你可知我们桂家和桑家是什么关系?”
“呃,是世交。”裴衡据实以答。
“不错,是世交,既是世交,你刚刚说的那些有什么理由我会不知道?”桂玲珑柔润的女声轻轻雅雅。
裴衡只觉头皮阵阵发麻,不可能,这是六小姐,怎么能感觉自己正面对着七少爷说话,对了,他们是双生子,怪不得,怪不得感觉如此相像。
桂玲珑自帘后起身,“你去杭州查了半个月,回来又告诉我一些早已知道的不算新闻的新闻,恐怕我告诉你还会更详尽些,何劳你又跑了这么远的一趟?”
裴衡窘迫异常,也自觉做了一件平生最糗之事,逐渐收起初见时小视女子的轻蔑之心,此时只觉满心惶恐,真想狠抽自己嘴巴。裴衡啊裴衡,你竟会做下此等的傻事,枉了你桂家钱庄二总管的名号!
自帘后传来的声音仍是慢语轻柔:“你办事不力,我自会告诉七弟,让他罚你一个月的薪俸,你可服气?”
裴衡垂首敛身,愧颜道:“属下心悦诚服!”
桂玲珑唇角微勾,向帘外递出一封书信,裴衡忙双手恭敬接过。
“明日午时之前你要亲手将此信送到桑律吕手上。”
“是。”裴衡躬身。
“记住,除七弟外,此事不可有第四人知晓。”
“属下明白。”裴衡又施一礼,转身快步走出花厅。桂玲珑隔帘望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唇角笑意更深,桑律吕,敢叫这个名字,必是精通音律了,可惜姓氏不好,桑,丧,是要吹奏丧门之曲吗?低低轻笑出声,转身向内院步去,将手中温玉塞入怀里,单凭一块玉就想将我套牢,哪有那么容易?桂玲珑又岂会屈居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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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威武镖局兰苑
“哗啦──”守在房门外的丫环肩震动了下,心中默数,第八只了,不知今天又要砸碎多少只花瓶?就因为她是夫人的贴身侍女,所以就要时常面对这样的场面吗?娘啊,丫环翻翻白眼,早知道进威武镖局当夫人的贴身侍女要受这样的折磨,就是一年给十两银子也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