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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逐渐黯淡下来的光线中.波波洛圣母堂里面如同一个阴暗的深洞,它不像是一个大教堂,倒更像是一个还没完工的地铁车站。主厅就如一个障碍跑训练场:开裂的地板、砖砌的平台、小土堆、手推车随处可见,甚至还有一个生锈的挖土机。巨型圆柱拔地而起。支撑着拱顶。借着彩色玻璃反射的柔光,可以见到有细沙粒悠悠地漂浮在空气中。兰登和维多利亚站在铺开的平图里乔①壁画下面审视着被毁坏的圣坛。
『注①:平图里乔(Pintuncchl0,1454-1513),意大利画家,以壁画的强烈装饰风格著称,尤以表现教皇庇护二世生平的壁画而著名。』
毫无动静。一片死寂。
维多利亚双手握枪举在身前。兰登看了一下表:晚上8 点04分。呆在这儿我们一定是疯了,,兰登想,太危险了。他很清楚,即使凶手在里面他也可以从任何一个出口出去,就靠一支枪在外面监视显然毫无用处。
在里面抓住他是惟一的出路……如果他还在这儿的话,兰登在万神殿里犯的错误让大家错失良机,这一错误使他自感罪孽深重。现在他不再坚持采取预防措施了;是他让大家陷于这种窘境的。
维多利亚扫视着教堂,看起来很焦虑。“那么,”她低声说,“齐吉礼拜堂在哪儿呢? ”
兰登在朦胧的光线中紧盯着教堂的后部,仔细观察着外墙。与一般的教堂不同,文艺复兴时期的教堂总带着一个礼拜堂,巴黎圣母院那样的大型教堂里甚至有好几个礼拜堂。那些礼拜堂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孔洞——置于教堂周边墙壁之内的半圆形的壁龛,里面有陵墓。
糟糕,兰登看着每面侧墙上的四个壁龛想道。总共有八个礼拜堂,尽管八个并不算特别多,但因为维修,所有的八个开口都被巨大的聚氨酯帘子挡着,半透明的帘子显然是为了防止灰尘落到壁龛里的坟墓中。
“每个挂帘子的洞口都有可能是,”兰登说,“不进去看看就没法知道哪个是齐吉礼拜堂。这是一个正当理由吧,让我们等奥利韦——”
“左数第二个半圆壁龛是哪个? ”维多利亚问。
兰登仔细看着她,对她能说出这样的建筑术语而感到吃惊。“左数第二个半圆壁龛? ”
维多利亚指着他后面的墙壁。一个装饰砖片深嵌在石头中,上面刻着一个标记,和他们在外面见到的完全一致——一颗闪亮的星星下有一座金字塔。旁边那个布满灰尘的牌子写着:亚历山大·齐吉之盾形徽章其陵墓位于该教堂的左数第二个半圆壁龛兰登点了一下头。齐吉的盾形徽章是一个金字塔和一颗星星? 他突然发觉自己在想富有的资助人齐吉是否曾是光照派成员。他朝维多利亚点点头。“干得漂亮,南希·德鲁。”
“什么? ”
“没什么。我——”
就在几码开外,一块金属片突然掉到地板上,当的一声回荡在整个教堂里。维多利亚迅速把枪口对准发出声响处,兰登把她拉到了一个柱子后面。一阵死寂。他们等着。这时又听到一个声音,这次是窸的声响。兰登屏住呼吸。我们压根儿就不该来! 这个声音越来越近,夹杂着时断时续的扭打声,就像是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着。突然,在柱基附近,一个东西闯入眼帘。
“狗娘养的!”维多利亚低声骂道,吓得往后一跳。兰登也跟她一起往后退。
在柱子旁边,一只肥硕的老鼠拖着一个纸包的吃了一半的三明治。
那老鼠看到他们时停了一下,瞪着维多利亚的枪管看了好一会儿,然而,它显然是不为所动,继续拖着它的“战利品”朝教堂的壁龛跑去。
“他妈的……”兰登心跳加速,喘着气嘟囔着。
维多利亚放下手枪,马上又举了起来。兰登从柱子的一边窥视.发现一个工人的午餐饭盒斜撒在地板上,很明显是贼精的老鼠弄倒了锯木架。
兰登扫视了一下教堂看有什么动静,然后低声说道:“如果这家伙在这儿,他肯定也会听到那个声音。你确定不想再等奥利韦蒂了? ”
“左数第二个半圆壁龛,”维多利亚重复道.“在哪儿呢? ”
兰登极不情愿地转过身试着确定方位。教堂术语就像舞台的方位说明一样,完全是不可凭直觉理解的。他面对着主祭坛,舞台中心,然后他的大拇指指着肩膀后面。
他们转过身以确定兰登所指的地方。
齐吉礼拜堂似乎是他们右边的四个壁龛中的第三个。幸运的是,兰登和维多利亚正好就站在教堂的这一边;倒霉的是,他们站在了错误的一端。他们将不得不纵跨教堂,穿过另外三个礼拜堂.而它们中的每一个都像齐吉礼拜堂一样被半透明的塑料帘子掩盖着,“等一下.”兰登说,“让我先来。”
“算了吧。”
“是我在万神殿把事情搞砸的。”
她转过身。“但是是我拿着手枪。”
兰登从她眼里读懂了她的真正想法……是我失去了父亲,是我帮忙制造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