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2(3 / 3)
属部分的信任,患者的情况,不堪设想。”
谢小禾怔了一怔,忍不住问道,“但是,手术失败了?”
周明摇头,望向李波,李波涩然道,“手术很成功。只是,为了抢救大人,必须提前结束妊娠。孩子提前剖出,不幸心脏有一点问题。患者家认为是我们作了错误的决定,导致了孩子不健康。”
谢小禾咬着嘴唇皱眉,过了好一阵,抬头,“我真为这位大夫难过。但是这个患者医疗常识有限,在无知而又激动的情况下,做出不理智的举动,也确实不止这一次。”
“你们报新闻,不是越有社会意义的新闻,越应该报?你刚说,趁这个机会,可以科普急救常识,想法真好,我能不能请求你们,也就这个老百姓关注的机会,也以现实的例子,吸引下老百姓的眼球,拿这个让人痛心的例子,做一个沟通双方的开始?”
谢小禾怔怔地望着她,几次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那些行业明确的,有着国情特色的不成文的规定,那种有的时候对于‘和谐’的极端执着,而另外一些时候,对于‘矛盾’的执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对这样的他解释。
“周老师,”李波咬咬牙,走上一步,开口,“昨天来的是市长,整个卫生系统的班子,拍下来的全是积极的镜头,最后市长定调,这真不是小禾能做主的事情。”
周明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那目光里有着受伤的孩子样单纯的痛楚茫然甚至是慌张,“我不是傻子。”他哑声说,“我明白。可是,韦天舒以前就说,自从凌远上任,咱们很有踩着同行的尸首,大步向党和政府希望看到的积极向上迈近,顺便得利的趋势。他说归说,我们都明白,想做事,是要妥协的,我们能在救死扶伤的同时,符合大规则,那是领导者的本事。咱们从来没有想卖了同行,至于客观的效果,并不是咱们的过错。以前,其他医院的同行,因为技术所限或者其他因素,没有达到理想效果的时候,被指认为失德;我们因为本身技术条件好,管理者的精明,作为正面典型,得到嘉奖的同时得到了实际的方便。可别的同行,是我们没有看见的其他人,如今要踩……踩着廖老师的……往前走,得到些,哪怕是与救死扶伤的精神不相违背的利益,这实在太难。就算李波你能说服自己,我能说服自己,很多人不能,凌欢不能,当时许多看到的年轻人,他们也需要一个解释,需要足够的,让他们面对着那么多的困难和压力,把这件白大衣穿下去,把听诊器用下去的支持,内心的平衡。今天是韦天舒一个人把这件制服丢到地上,他能这样做,其实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缺了这个解释,也在心里,把这件衣服,丢到了地上。”
“周老师。”李波下意识地更抓紧了身边的椅背,想要说几句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更想不清楚,对他,这个在从前的许多年中,毫不夸张地说---他的存在就会让自己有了最放心的依赖,他的执着,就给了自己最大的坚持的动力的人---究竟是该劝,该解释,该安慰……还是就最简单地,就如并不算遥远的过往的许多次一样,微笑地点头,答,“好,周老师。”
而此时,周明却只望住谢小禾道,“抛开我们医院的愿望,抛开领导同志的意思,你觉得呢?我就想听一句实话,抛开领导的意思,抛开你新闻处主任的身份,你觉得我的要求,建议,到底合理不合理,符合不符合你作为一个普通新闻工作者最基本的职业理想?”
“我,”谢小禾仰起头,轻轻动了动嘴唇,然而那句在喉咙口的‘领导的意思,怎么可能抛开。’却始终说不出来。而那一句很简单的得体的也是非常适合的,‘我们最近的节目已经固定安排,你提的这部分,很有意义,我们可以慢慢讨论,详细了解情况,以求不偏不倚,多方位多角度地看待这个问题’却也不能对着他,说出来。
三人便就这样各自地站在原地好一阵子,直到门声响,凌远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