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恐慌 (1)(6 / 11)
还曾经举着他们破烂的苏联旗帜,在褪了色又满是蛀孔的制服上挂满一排排的勋表,挤满在红场上。对祖国的责任义务根本是个笑话,但我笑不出来,因为我知道马上就要有人被处决了。四周包围着武装的军人,在各个哨塔上也布有兵力,我准备好了,我绷紧身上所有肌肉准备挨子弹,接着我听到这段话……
「你们这些被宠坏的死小孩,还以为民主是上帝给的权利,如果你想得到民主的话,你得要努力争取!好啊,你们现在有个机会去练习一下民主程序了。」
他的一字一句,这辈子都烙印在我脑海中。
他是什么意思?
他要我们自己表决,谁应该受惩处。我们被分成十个人一组,然后投票推出一个要被处决的人,然后,我们……这些士兵,我们要亲手杀死我们的伙伴。他们推来一辆又一辆的手推车,到现在我还可以听到轮子的吱嘎声,车里装满了拳头大小的石头,稜角锐利又沈重。有些人哭了出来,恳求我们,像小孩子一样的哀求:也有些人像百卜灵一样,只是静默的屈膝跪下,当我举起石头朝他砸过去的时候,他直视着我的脸。
(她轻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看肩后的单面镜。)
聪明,真他妈的聪明。传统的处决也许会强化纪律,也许会从上到下整饬军令,但是他们用这套方法,把我们全变成共犯,他们不只用恐惧把我们拴在一起,还让我们集体感到罪恶。我们原本可以说不,原本可以拒绝而饮弹身亡,但我们没这么做。我们遵照他们规定的游戏规则,在意识清醒下做出选择,那个选择所附带的代价太高了,我认为不可能有人会想重来一次。从那天起我们放弃了自由,而我们也毫不惋惜,从那一刻起我们活在真正的自由之中,可以自由的指着他人说「是他们要我这么做的!都是他们的错,不是我」。愿上帝帮助我们,能永保直言的自由:「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桥镇,巴贝多,西印度群岛联邦
崔福酒吧展现了「拓荒西印度群岛」的精神,更明确的说,此地是每个岛屿都设有的一经济特区一。说起这里,大多数人不会联想到战后加勒比海有秩序又平静的生活,崔福本来就不是平静的地方。酒吧四周有栅栏围绕,与岛上其他地区隔开,提供混乱暴力和荒淫逸乐的消费。经济特区的用意,就是要榨干「外岛人」的荷包。我的不安似乎逗乐了尚恩?柯林斯这位高大的德州佬,他朝我这儿推了一杯「杀魔」兰姆酒过来,然后唰的一下将他穿了靴子的大脚翘到桌子上。
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我以前的行业,还想不出一个适当的名字。「独立包商」,听起来好像我是在砌墙糊泥:「私人保全」听起来像是购物中心的猪头警卫;我猜「佣兵」是最接近的,但这名字也可能让你误会我做的事。佣兵听起来像疯狂的越战老兵,全身都是刺青,唇上留着胡子,躲在某个第三世界国家的粪坑里面,因为他无法适应新的现实世界。我根本不是这种人。我虽然是个退伍老兵,而且没错,我靠着受过的训练赚钱……部队很妙,他们一直保证要教你「有市场行情的技能」,但却从来没说如果要想赚钱就必须懂得如何在杀掉某些人的同时,还避免伤及无辜。
也许我是一个佣兵,但你从我身上绝对瞧不出来。我仪表整洁,开名车、住豪宅,还有管家每周来清理一次。我有一狗票的朋友和论及婚嫁的女友,在乡村俱乐部的挥杆成绩和职业选手没啥两样。重点是,我工作的地方跟殭尸大战爆发前的其他公司没两样,里面没有阴谋间谍活动,没有密室或半夜送来的密令,休假病假一样不缺,还有完整的医疗和牙科保险,真是贴心。我缴的税太多,还把钱都敞了退休金投资。原本有机会去国外工作,天知道有多少职缺,但看到我的弟兄们经历过最后那场战争的惨况,我说去他的,还不如去保护某个肥仔总裁或没屁用的蠢笨名人,于是尸变大恐慌爆发的时候,我就在干这行。
如果我不指名道姓的话,你不会介意吧?有些人还活着,或者他们的资产买卖还很活络,而且……你相信吗?他们仍威胁着要控告。现在连整个世界都已经毁灭了,他们还威胁着要告!好的,所以我不能具体说出姓名或地点,但想像它是一座岛……一座大岛…一座长长的岛,就在曼哈顿隔壁,不能因为我这样说就告我,对吧?
我的老板,我不确定他真正做的是什么,大概是娱乐或巨额交易那类的,完全搞不懂。他甚至可能是我们公司的资深股东。总之他有的是钱,住在海滨一栋超棒的公寓。
我老板喜欢认识名人,他想要提供「安全服务产品」,潜在的服务对象是那些能在战争中和战后提升他形象的人。对于那些被吓坏的名人来说,他扮演着解救者摩西的角色。你知道吗?名人全都深信不疑,像是演员、歌星、饶舌歌手和职业运动员,还有那些专业人士,那种谈话节目或实境秀的名嘴,甚至那个满脸倦容、超有钱又被宠坏的臭小婊,她就是靠这种没精打采的富家小婊形象走红的。
有一位唱片大亨,这家伙戴着超大的钻石耳环,他有一把装着榴弹发射器的自动步枪。他老爱说这把枪和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