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美利坚大后方 (1)(7 / 11)
打以前,我从来没有觉得我们过得有多好。深居在史戴福的郊区,我真的需要一个三千平方呎(九十二坪)的房子吗?需要三间卧室、双卫、厨房、客厅、书房,加上个人工作室吗?我一个人单独住了好几年,后来有一天,突然有个来自阿拉巴马州的家庭出现在门口,总共六个人,拿着一封「住屋供给部」的公文。一开始我有点不安,但很快就适应了,我下介意夏侬这一家人(他们姓夏侬)跟我一起住,我们相处得很融洽,而且有人守夜的话,我总是睡得比较好。政府有规定说,每个家户都必须指派一个人担任守夜员。我们晚上巡逻时,要核对守夜员的名单,确保他们不是强盗土匪,还会查他们的身份证和长相,询问是否一切平安无事,他们通常都会回答没事,不过可能会回报一些不寻常的声音,那我们就得去查清楚。到了第二年,已经没有需要安置的难民,而且每个人都互相认识,所以就不用查名单核对身份证了,那时候的社会已经变得平静了。头一年,警力仍在重组,而安全区也尚未完全平静……
(他着,制造戏剧效果。)
很多房子都荒废没人住,有的门窗封死,有的被破坏,有些门户大开。我们拿警用封条围起所有门窗,如果封条有任何破损,就表示里面有殭尸,这情形发生过几次。我会在屋外等着,步枪子弹上了膛,有时会听到喊声,有时是枪响,有时只听到、扭打的声音,接着队友会拿着一把血淋淋的格斗武器,另一手拎着一个被切下来的殭尸脑袋走出房门。就连我也独自撂倒过几只。有时候整队人马都在屋内打殭尸,我负责监视街道,结果听到奇怪的噪音,那种拖着脚走路的刺耳声音,像是某种东西从灌木丛后面拖着脚走出来。我用手电筒照着牠,先喊人支援,然后一枪就制伏牠。
有次我差点被抓走。我们当时在肃清一幢两层楼房:四张床、四问浴室,客厅的落地窗曾经被吉普车撞进去,导致房屋有部分倾倒。我的队员想要放个尿,于是我叫她去灌木丛后解决。我的错。我当时分心了,只注意房子里的状况,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突然问,我的轮椅被猛拉一阵,我想转身,但右轮卡住了。我扭过头去,用手电筒照。结果是一只匍匐尸,没双腿的那种殭尸,牠从柏油路旁对我狂吼,想攀上轮子。轮椅救了我一命,它帮我拖延了关键的一点五秒,让我有时问把卡宾枪倒转过来,如果我是站着的话,早就被牠拙住脚踝,甚至咬上一大口。从那次以后,我值勤时永远保持高度警戒。
那时候,我们除了要应付殭尸之外,还有抢匪。他们并不是完全冷血的罪犯,只是需要食物来存活。小偷也是一样。这两者通常都能改过自新。我们会邀他们回家,给他们需要的东西,照顾他们直到「住屋供给部」的人来接手。
不过还是有些真正的劫匪,专业的坏胚子,那是我唯一受过伤的一次。
(他拉下衬衫,露出一个圆形伤疤,大小近似一个战前的一毛钱铜板)九毫米,正好穿透肩头。他本来被我队友从屋子里一路追出来,我暍令他停下。他也是我唯一杀过的人。感谢上帝。治安新法通过后,罪犯数量大幅消减。
然后是「野儿」的问题,你晓得的,那些失去双亲、无家可归的小孩。我们发现他们蜷缩在地下室、橱柜里或床下,有好些小孩子是远从东部步行而来,他们的状况很糟,营养不良又形容枯槁。有好几次他们拔腿就跑,我看了好难过。你懂吗?因为我追不上他们。其他的队员会追上去,多数能追得上,但也不是每一次。
最大的问题是「傀尸灵」。
傀尸灵是什么?
就是那些发了疯的家伙,开始刻意模仿殭尸。
你能说详细一点儿吗??
可以啊,不过我不是心理医生,所以不懂那些专有名词。
不要紧。
好。就我所知,有一种人就是没法面对「奋战或被咬死」这种压力。他们被自己所害怕的东西所吸引。他们认为,与其抵抗殭尸,不如去讨好殭尸、加入殭尸、试着模仿殭尸。我想在绑架事件中也有这种情形,你了吧,就像派蒂?赫斯特的例子或斯德哥尔摩症候群那类的,(1)或者就像以前的战争中,被侵略的人民转而投入敌方阵营成为通敌者,有时这些通敌者甚至比真正的敌人更顽强。例如法国的法西斯主义者,他们是希特勒最终的效忠部队。也许这就是「傀尸灵」这个名字的由来,听起来有点像法文字之类的。(2)
(1)?派蒂?赫斯特(Pat(yHearst。出生于一九五四年)是美国富家女,在一九七四年被美国境内的恐怖份子组织绑架拘禁后认同其宗旨,于是跟着恐怖份子一起抢银行。后来遭警方逮捕,被法院判刑七年,但卡特总统赐她缓刑,柯林顿总统则对她进行特赦。在法庭上,她的防御理由之一就是她在被拘禁期间遭到洗脑,而且在「斯德哥尔摩症侯群」(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情感,进而协助加害人)的影响下而加入恐怖份子。
(2)?维坤?亚伯罕?劳瑞兹?姜生。奎师龄(VidkunAbrahamLauritzJonssonQusling):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