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从海底到太空 (1)(5 / 11)
主相遇的日于已经来了,信徒越快被殭尸咬到感染尸疫,就能越快天国。另一个女人(我不说她是哪一国人)努力辟谣,因为她周围的人相信,只要和处女就能「洁净」这场「诅咒」。我不晓得有多少女人或小女孩因为这种「洁净」的错误观念惨遭强暴。每个人都对自己的民族很恼怒,都因此感到羞愧,我们有位比利时的组员就拿越来越阴暗奠空作比喻,他一度称呼天空是「我们集体灵魂的邪恶」。
(2)?虽然仍有分歧,但许多战前的科学研究证实,恒河高度的溶氧量是它「神奇』疗效的来源。
我猜我没什么好抱怨的。我没有生命危险,肚子是填饱的,虽然睡得不多,但至少可以高枕无忧。最重要的,我从来不需要在「乌拉尔号」的资收部工作。
资收部是什么?
资讯接收。我们广播的资料并不是在「乌拉尔号」上面自己生出来的,我们的资料来自世界各地,各国境内的安全区里有很多专家和智库提供讯息给我们。他们把资料传给我们的资收员,资收员再递交给我们。许多资料是利用传统、开放的民用波段传来的,这些波段挤满了一般人民求救的呼喊,好几百万不幸的生灵分散在地球各角落,靠着简陋的无线电设备,全都在哭喊他们的孩子饿死了,他们暂时栖身的据守点起火了,或者殭尸已经突破他们的防线了。就算你听不懂他们的语言(我们很多资收通讯员听不懂对方的语言),但一听就知道那绝对是人类极度苦痛的哀嚎。按照规定,资收通讯员是不许有任何回应的,而且也没那个时间去回应。所有的传讯都必须秉公处理,我不想知道身为资收通讯员的感受如何。
当布宜诺斯艾利斯传出最后一则广播,那位着名的拉丁歌手播放一首西班牙催眠曲的时候,我们有位资收通讯员再也无法忍受了。他不是阿根廷人,甚至不是南美洲人,他只是一个十八岁的俄国士兵。他举枪轰掉自己的脑袋,血液脑浆溅得仪器上到处都是。他是第一个自杀的资收通讯员。自从战争结束以来,所有通讯员都循着他的脚步,陆续自我了断。到今天,他们全都死了。最后一位自杀的是我的比利时朋友。「你脑里老是有那些声音缭绕,」有天早上他告诉我,我们站在甲板上,看着棕色的晨霭,等待一个我们以为再也看不到的日出,「那些哭喊求救的声音,一辈子都会跟着我,永不止息,永不退灭,永不停止,不断召唤我加入他们。」
非军事区:南朝鲜
崔亨哲,韩国中央情报局副局长,伸手指向我们北方那一片干旱、崎岖又不显眼的景色。要不是多了几座荒废的碉堡、褪色的标语以及朝地乎线两边蔓延生锈的刺丝网围篱的话,也许会让人误以为身在南加州。
到底发生什么事?没人知道。要说到防御殭尸来犯,北韩应该是全世界准备最齐全的国家吧。北有鸭绿江,东西两面临海,南边(他指向非军事区)是地球上防卫最严密的边境。你看看这里千山纵横的地势,极易防守;但你眼睛看不到群山内部蜂巢结构中的战争设施。在韩战时期美国狂炸北韩,使得北韩政府学到惨痛教训,从此不断努力建造地下化的防御工事,让北韩劳动人民日后有安全的地点来进行另一场战争。
北韩人民「军队化」的程度非常高,随时做好集结动员的准备。相形之下,连以色列看起来都成了爱好和平的冰岛。在战备上,北韩拥有一百万以上的现役军人,另外有五百万后备军人,占总人口的四分之一。更别提几乎每个人都接受过基础的军事训练。在军事训练之外,北韩想要打赢殭尸大战最重要的优势,是全国人民的高度纪律。他们从小就被灌输「牺牲小我」的观念,一己的生命是没有意义的,生命的目的是为了对国家、革命以及大统领效命。
我们在南韩所经历的完全不同。我们是开放的社会,必须开放才能生存,因为国际贸易是我们的命脉。南韩社会强调个人主义,虽然还不像美国那么重视个人,但我们抗议政府及公共示威也是不遗余力。我们是个非常自由又非常分化的社会,以致于殭尸大恐慌时期整个南韩几乎无法实行「张氏主义」。(1)在北韩,根本不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以前北韩政府倒行逆施,引发了国内大飢荒,几乎导致亡国灭种。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民族宁可吃小孩也不愿反抗政府。(2)就连希特勒在梦中也无法享有这种高度服从吧。如果你给每个北韩人民一支枪、一块石头,甚至就让他们赤手空拳,然后指着一群正在靠近的殭尸说:「上啊!」则北韩全国从老妪到小孩子都会勇敢上前。自从韩战结束那天开始,这整个国家一切的目标、计画和准备都是为了战争。在殭尸大战这场全球末日浩劫当中,如果有哪个国家能够存活、而且打赢的话,那只有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
(1)?「张氏主义』就是韩国版的芮德克计画。
(2)?在一九九二年间北韩发生飢荒,估计有三百万人饿死。当时曾经传出吃人肉的报导,其中部分的牺牲者是儿童。
那么发生了什么事呢?在我们南韩出状况的前一个月左右(也就是早在釜山发生第一场殭尸灾变大爆发之前),突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