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淫乱(2 / 4)
冷然和炽焰相互擦过的,到底是何样的神情?为何她的心中,竟生出阵阵冷意?
阴冷潮湿的地牢,黄色的灯笼纸之内,微微耀着冷光,面无表情的侍卫,守在牢狱之外。
她扬眉,低下眉眼,绣鞋轻轻磨蹭过地面上的干草,却没有半点嫌恶,坐下去。她观望着地牢的景象,和她想象中相去不远。
她微笑,也许这个地方,也曾经是关押纳兰璿地方。她伸出青葱玉指,指腹暗暗划过身后的粗糙墙面,心中升起异样的感受。
阶下囚,命如蝼蚁,但这次,她不会让自己输。更何况,她不相信,那个人不会出手。
她久久凝视着墙面上的孤独投影,沉吟不语,眼角显出极难分辨的神色。还记得六岁,那夜醒来的时候,纳兰璿就坐在她的床沿,他很平静地绘着什么,她好奇地观望。只见他的笔尖落于纸上在孤单的人像旁,绘下巧笑倩兮的稚气娃儿,如同小油烛将两人拉长的身影投射于墙间,在画里、在墙上都是成双对影。
他转过身来,将手中的图画送到她的身边,低声问道。“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她抬起眉眼,心生沮丧,无声地摇头。她拥有的,只是一片空白。一切,都只是未知。
“你的名字是纳兰希,我的女儿。”那双黑眸之中,隐隐闪烁笑意和光亮。
她曾经最怕独处时候,总是掉进过往的漩涡,她一次次地见到娘亲绝望而又欲哭成血的眼瞳,见到那个男人在马背上的英姿爽朗,见到自己被抱在温暖怀中的满足不已。
她在起初那两个月的时间内,夜晚便是梦魇,她头痛欲裂,不断地记起过,但是在一夜醒来,便又彻底忘记。
最终,她将过往忘得一干二净。墙面上贴着的那张图画,她已经将它牢记在心,左边那个,是爹,右边那个小人儿,是自己——纳兰希。他们要相依为命,要永远在一起。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过,太早之前的那些事了。没想到今夜在地牢,她却又不受控制地去追忆。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将她从思绪之中抽离,她冷眼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那一位姑姑,虽然不算熟悉,但是曾经在未央宫见过,想必又是楚菁葶派来的。
她终究还是按耐不住了。
那位灰衣姑姑面无表情,待侍卫将牢狱之门打开,她走近几步,将手中漆盘上的金色瓷碗,放在地面之上。
“这是什么?”纳兰希轻瞥一眼那褐色药汁,语气平淡。
“少废话,这是皇后娘娘赏赐你的补药,念在你身体虚弱,怕你在地牢中受不了这阴冷地气,法外施恩。”这安姑姑是宫中的老人,见多了各种耍狠阴险的手段,就算明白皇后娘娘此举的用意,也不可能违逆而行。
“我喝便是。”纳兰希垂眸一笑,伸长手臂,指尖触及药碗边沿温热游走,眸子渐渐黯然。楚菁葶,你当真忘了,在你大婚之日,是谁将你从昏厥之中救出来的?她在端过那碗“补汤”,放在口鼻之下闻到那气味的时候,就知道那的确是补药不假。
但,里面多了一味不该有的。
最毒不过妇人心,她想到此,挽唇微笑,豪爽地一饮而尽。如果她此刻不喝,说不定到时来几个力大无穷的姑姑强逼着她喝下去也不一定,她偏偏不能展露自己的一分功力,便是人在刀俎,任人宰割的下场罢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女子也同样可以。
“替我谢谢皇后娘娘的好心。”她含着笑意,深望着眼前有些诧异的姑姑,吐出这一句话,将空了的药碗,平静地放在她手中的漆盘之上。
安姑姑只觉得有些不解,但是直到离开的最后一刻,那个年轻的婕妤,还是维持着原来的跪左姿势,只是双眸已然阖上,一片高华。
她不禁震惊万分,恨不得扼腕。这般的处乱不惊,神态悠然,仿佛就算被逼到万丈高峰,也绝不会有一分动摇崩溃,这般的人物,才该是这深宫的主宰呀!
凤华宫之内。
“她喝了?”躺在软榻之上的柔美女子,听得门外传来的动静,睁开惺忪睡眸,低低问一句。
“是,我看着她喝下的,一滴不剩。”安姑姑神色平静地替皇后更衣,只道。
她柳眉紧蹙,笑意之中,藏着多疑。“怎么会?”怎么会如此顺利,也不多问,也不挣扎反抗。宫中的规矩,便是一碗清茶,也可以成为毒淬,风何况是这么处心积虑的纳兰希?
“皇后,夜也深了,不如歇息吧。”安姑姑低声道,见皇后默然不语,以为是应允了,于是扬手吩咐:“你们都退下。”
宫人们答应着正要移步,却听皇后一声断喝——
“谁准你们动了,都给本宫站住!”
她冷冷的目光,一遍遍扫过那宫人宫女,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去给皇上通风报信。“皇上那边,可千万别走漏了消息。否则,本宫不好过,你们也休想有个安生日子!”
堂下,只剩下一片诺诺。
“若是皇上问起来,可怎生是好?”皇上身边耳目众多,要想瞒过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