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只差一步(2 / 3)
起力道,眼神一凛,一旦察觉那脚步声靠近眼前的翡翠屏风,她必定会彻底消失离开,毫不迟疑。
君默然突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视线落在那一道精致的屏风之上,却并不是因为其上美轮美奂的花纹条理而专注。下一瞬,他无言回头,打开门,那漫天飞雪,随即映入他的眼帘。
“走吧,朕也累了。”他走入那风雪之中,丢下这一句话,钱喜猛地撑起伞来,跟在他的身后。
“皇上请小心。”
他行走在雪地之中,面色之上,宛如千年不化的冰雪,眼底那深邃的,是无法抹去的距离。
他始终没有,去戳破自己所怀疑的。
那种直觉,微妙到无迹可寻,仿佛一种不可置信的偏执。他感受到她回来了,这一次,是真的。
不过,最终不再调转方向,若是手边触到的是一份虚无,看到的是一片空白,是否更显得这等的揣测,可悲可笑。
就当作,她真的还有割舍不下的,真的回来了。
只怕,是最后一次。
他们的感情,经不起苦苦哀求的,并不是那般卑微。就让彼此,保留最后的自尊,一如既往地走下去。
他放不下江山,而她,或许也有自己的梦想。
“不能因为朕,让你的梦想夭折……”他走入龙乾宫,双门在他背后厚重合上,他望向那一座至高无上的龙椅,那是他的位置。那么,属于她的位置,又是什么?
这一次背叛,他将彻底释怀,亦等同于,放弃那一段一厢情愿的痴迷。
隔了半晌时间,明月希才缓缓走出畅春宫,如今正是宫内守卫最为松懈的时候,在此刻离开,再好不过。
她微微蹙眉,那雪地之上,印着清晰的脚印,她一眼就看得出,他走过的痕迹。
如果她只是他的后妃,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是否,彼此可以走过无数个困境,一生一世,永远跟随。
她没入黑暗的夜色,踏上他的脚印,每每挪动一步,仿佛脚底踩着尖刺,冰冷的寒冷和痛意,一点点渗入体内。
希望,黑暗,可以快些过去。
希望,伤害,可以快些痊愈。
希望,遗憾,可以快些遗忘。
就这样,走完那一段艰辛的道路,她的心情沉重,却不再回首,粹然跃上宫墙,在破晓之前,离开后宫。
就差一步了,他们却不能看到彼此。
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纳兰璿在门外,等候了许久,见屋内烛光摇曳,不知舞阳是否已经安睡。今夜,他来的太晚了,左相的身份,令他更加忙碌。稍不留神,放下手中的国事,已然到了深夜二更。
虽然明月希几次好言相劝,要他暂时放下国事,但如今内忧外患,他亦不能置身事外。
何况,舞阳的病症,在这几日有了不小的好转,她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常常朝着他微笑凝视。
只是,他不喜欢看她眼底的空洞,仿佛那是一种,永远都无法填补的寂寞。
凝望着舞阳眼眸的那一刻,他总是觉得太过亏欠,随之心痛疼惜无以复加。
从思绪之中抽离出来,他最终扬手,轻轻推开双门,想必舞阳是早就歇息了,早已支开了贴身服侍的侍女。
“你在我身边,就已经够了,我不需要其他的人来照顾我。”
舞阳在前日笑着提起的这一句,突然响在他耳畔,他低声笑着,一步步走向那红木大床,越过暖炉的时候,不禁微微停留,感受到其中源源不断的暖意,才最终放下心来。
她其实,在他面前,并未保留作为金枝玉叶的尊贵。
或许,她只是想成不他的妻子而已,是公主,或者还是左相夫人,早已不再重要。
在离开暝国,回到术地的时候,那两日舟车劳顿,对舞阳的身子,他也深以为忧。不过,如今舞阳的脸上,消褪了往日的疲惫。她的身子有了起色,甚至有了个小心愿,邀他陪她,期限是在三日这后的庙会上。她对术地的情绪,在缓缓转变,终于令他放下心中的千斤巨石和重重顾虑。
她谈起这个心愿的时候,眼底的灵动,令她整张脸都显得明艳动人,仿佛就是他初次看到舞阳的模样。
她就像是春日初升的太阳,光线在他眼前交缠舞动,她的死心塌地,无声付出,执着追求,都令人无法淡忘。
“你是我唯一的妻子,舞阳。”
即便,他不再去追问,到底自己心中,爱的是谁。
他伫立在床沿旁,微微俯身,这一句话,还未说完,纳兰璿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得僵硬。他的视线缓缓落在那个平躺在红木大床之上的女子,见她已然陷入沉睡。
这一句话,她自然是听不到了。
他明白,她不需要任何誓言,不需要任何海誓山盟,要的不过是彼此在一起,安定和乐的日子。
他无声地坐在床头,凝视着那一张苍白容颜之上。他伸出手,将那一缕发丝抚向她的鬓角,她睡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