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情何以堪(2 / 7)
他早已记不清了那女子的容颜,但她悬梁的身影,宛如秋日落叶的惨烈,他却一直都记得。
“你似乎说过,她是个孤女,独身所住的小院之中,也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她眼神一暗,在新婚期间夺去她夫君的疼爱的女人,她不会大度到将她纳入后宫。
虽然,她往后要面对的敌人那么多,她却不想自寻烦恼。
多一个,少一个,其实没有多少差别,但当初的自己,觉得那是这一生都无法容下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她第一次,学着去杀人,却不必脏了自己的双手。
也是她第一次,在权利之中,品尝到顺遂人意的美好滋味。
先皇是她所熟识的性情,在投入热烈的时候,在他喜欢一个女子的时候,就像全身着了火,只是这把火最多烧不过三天。
他的身边,不会缺一个乡村出身的孤女,百花齐放的后宫,会让最终回宫的天真,无暇顾及那一段邂逅,这是她所笃定的答案。那不过是他出宫的时候,觉得身心散漫,无人牵绊,对天真清纯的女子,短暂地迷恋而已。
于是,她痛下杀手,决不拖泥带水。
没有一个女人,会对毁掉她对终身大事投注的美梦的罪魁祸首,手下留情。
“正是。”对方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张大人推想着当初的情景,却不知为何,背脊都凉透了。
“你可曾知道,在那个女子死去三年之后,在先帝的生辰,他突然在寝宫对我大发雷霆?”她想到那一夜的回忆,眼神一暗,便是那一次开始,她居然生出了嫉妒,嫉妒一个......死去的女人。
三年的时间,他并未忘记她。
甚至,他仿佛知道了真相,虽然不再去宫外寻找,但却依旧没有忘记那个与他有过数月缠绵的女子名字,他在酒醉之后,对她咆哮,也是第一次,对她动手。
她隐约看到自己的身影,伫立在那一座寝宫,人影萧条。她黯然若失地抚着自己炽热的脸颊,眼神毫无闪烁。她只是低低地说着,声音宛如蚊呐,作为他盛怒之下的回应。
“如今这把火,烧了三年多,是铁也该熔了,你又是哪里不对劲,竟回头找我麻烦?”
他的歇斯底里,她的沉默冷静,却在最终化为彼此的界线。
他只是将自己的残留的爱恋,去交给其他的后妃而已,他对她称不上是万分冷淡,不过貌合神离。
毕竟,他们还是夫妻,那份情感,也不是一段错失,就可以生生抹去的。
于是,她变得更加包容,几位恃宠而骄的后妃,在她眼前明着暗着叫嚣的时候,她也只是一笑而过。
如果那是她亏欠先帝的,那么就让她用宽容来回应他离开的心。
至少,她还有一个希望,她的孩子,是这个国家的希望,是太子殿下,更是将来的皇帝。
“微臣不知。”他恳切地回答,沉声道,却只听得那一道极其缓慢平静的声音,猝然传来。
“也没有孩子?”那个女人认命地悬梁自尽的原因,是否是当真认清其中的利害关系,抑或是......她以此结束这一段情缘,牺牲自己的生命,让他们安心不再过问这件事。
只因,她要保护自己的那个孩子。
用自己的生命,总结周氏的不安。
看来,她早就知道了先帝的身份,莫非是先帝对她坦诚,并许给她一个承诺,她才会将自己的孩子,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太后你是说......”那个姓沈的女子,在当年先帝刚刚登基上皇位,游玩江南的时候邂逅的先皇,一见倾心,甚至,早就在他们知情之后及时赶去之前,暗中产下了一个孩子?
若是女的,那不必说,若是男儿,那可是比太子还要年长,若是念及长幼有序,那岂不是?!
张斯未一脸惶恐,猛地跪在周氏的面前,心有戚戚,如今隔了二十多年,那孩子若是当真完好地活在人世间,不就是长成了对当今年轻天子最大的威胁吗?
一旦那个孩子牵扯出当年的往事,对当今皇太后的声望,也是一大危险。
“只是,太后,我与手下可是将那个小屋搜查了好几遍,当真没有发现半点痕迹。”他不可能会放过任何不利的人与事,他向来做事仔细小心,怎么会捅了个这么大的篓子?他面色凝重,直直回视着周氏的审视目光。
她了然一笑,她是小看了乡野女子的头脑,如今才会受此打击。她沉默了许久,才吐出一句,直起身来,遥望着宫殿前的光景,目光渐渐幽深。“她早就将孩子送走了,想必与孩子有关的动心,一件不留。”
“微臣不明白,既然早就怀疑会有人找上她,为何她不带着孩子离开?”远离这个纷扰的地方,至少可以挽救两条性命,那个女子为何还会傻傻地等在原地,是在等先帝何时想起她,怕他找不到她吗?
如果是,这个女子,未免太痴心,也太天真了罢。
“你们男人,永远都不懂女人在想什么。”周氏闻道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