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无法割舍 (1)(11 / 12)
是有一个男子可以依靠,可以在她难过哀伤的时候出言安慰,可以在她疲惫的时候抚慰她的辛苦,可以与她一同分享家庭的快乐,可以与她一同去看那斜阳,看那花景,看那流水,看那晚霞,看那——明月。
她开始怀念,她第一次看到的年轻俊逸的男子,他不是如今的楚自相,而只是楚璟之,一个心疼她,也爱她的男人。她缓缓扬起一抹笑痕,如今的他似乎一切没变,只不过眉目之间多了一丝苍冷,望着她的眸,陌生得教她心痛。
“明月,跟我走,只要你能活着……”他紧紧抓住她的手,是他害得她失去术国的天下,是他害得她变成如今的凄惨模样,是他害得她一无所有,他能实现的诺言,就只有这一个了。
“即使活着,我的心也早已死去,你觉得有什么区别?”她瞥向他的方向,目光戚戚,一抹哀伤闪过她美丽的眼瞳,接之而来的是一弯浅浅的笑,淡得几乎是一阵风吹来,她脸上虚弱的笑颜就会随之崩解。
“我不走。”她不会离开,她近乎倔强地吐出三个字,冷眼看着他的痛苦神情,心中却没有半分畅快。
原来,见到他不快,她也不会开心呐。这么多年来的风风雨雨,他都陪着自己走过,她险些就要回到过去了。
她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无视他的愁眉惨淡,他的心突地痛的那么厉害,他不知体内到底是何等的情绪作祟,才让他变得热血沸腾,那盲目的叫嚣,令他在瞬间失去自我,失去清醒的意识。
下一瞬,他的神色,变得冷淡僵硬,像是换了一人。
始终没有人知道,在那么短暂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将用最残忍的方式,用自己都没有猜到的利器,彻底了结这段情缘。
他猛地将她扼住纤细手腕,将她拉住,抱在怀中,那么紧窒的空间,令她的心开始有几分动摇,即使不该,她也是情难自控。毕竟,他对自己,还是有真感情的,否则,又怎么会回来?
一抹绝美的微笑绽放在她的唇畔,像极了一朵迎在风中的美艳花儿,教人看了目眩神迷。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哑了,再也发不出来,但她仍旧出声唤了他,一时内心激荡不已。“璟之,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他却只是沉默,不回答她,她还未彻底摆脱口是心非的软弱,那一阵寒意,便沁入她的体内,像是她脱离了皮囊,飘荡在风中的无形哀伤。
她吃痛,唇角紧紧抿着,不让一丝声音逸出,她不敢置信,却还是相信。
那利器穿透过她的肌肤,将那么冷的温度,带到她的心上,她觉得眼前的白雪像是一种伤痛,融化在她的眼里,成为热泪。
身旁的空气,好冷,身旁的殿堂,好安宁,她眼看着体内的血珠,染红了身上的凤袍,她安静地看着那血液滑落衣袍,落在地面之上……
她可以杀了他的,只要用最后的力道和真气,就可以杀了他的,掐断他的脖颈,要他在自己面前咽气离世,是她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但,为什么没有?
她想要仰天长笑,开始厌恶这等的自己。她的美眸,没有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凝视着他的眼底。
他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没有流露半分该有的哀伤,或许是因为这一幕,才令她的心更加冰冷。
下一瞬,他松开了手。
她目送着他,维持着这等的面色,直直转过身子,大步走出殿堂。
终究,只剩下她一人。
熟悉的拥抱,其实是最甜蜜的毒药,麻痹了她的心,要她暂时忘却那炽热的仇恨。
她的薄唇微启,声音细如蚊呐。“你还记得曾经许下的诺言,如果非要离开,你会先让我走吗?”
她深深呼吸一口气,将冬日的寒冷都吸入肺部,也让自己更加清醒。她微笑,笑意苍茫。“原来,是我误解了你的意思。”
她朝着那个渐渐远离的背影,眉目之上染上一分轻愁,低声自问。“你是要亲眼看着我,走上黄泉路,是吗?”
爱到最深的恋人,也可以成为反目戕害的仇人,这世间,真可笑。
小希!
她突地察觉到殿堂之内的异样,没有比这样的场景更令她手足无措,她紧紧护住自己不断逸出鲜血的心口,她竟然没有留意到那个躲藏在小小角落的孩子身影。
她何时来到这里,又看到了多少?
她亲眼看到了,那个人将匕首送入她的体内,要她死吗?
“娘亲——”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她怀抱着女童,清泪无声落下脸庞,她所剩的时间不多,但一定要保住唯一的孩子。
她,唯一的希望呐。
即使她无法将术国复原,也绝对不能就这样低头认输的。
她紧紧闭上不断逸出眼泪的双瞳,狠心地扬起手刀,朝着怀中女童的脖颈,就是一击。
心,麻木不知。
……
她将昏迷的孩子交给等待到的第一个人,他是纳兰家的人,她要他发誓用性命守护明月希。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