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2 / 4)
然失色。
“你家住在哪里?”
“……”
“笨。连家住哪里都不知道!告诉你,我家住在洛瑜路十五号大街南三门,你可以来找我玩噢。”李九州骄傲的说。
星夜寂静,蝉鸣声声,河水柔柔洗着相偎的梦境,两个小孩肩靠着肩,大树把银色光斑筛在他们酣睡的小脸上……
九洲终于泪流满面。
她早已忘却了,二十年前曾有过那一场星光的相遇。
她真的忘了。
二十年时光太长,遗忘如绵延千里的河流日夜冲洗,岁月的尘沙覆盖了童年的精彩,将倾城美丽隐成淡淡一痕月牙。
初次见面那一点莫名的熟悉,终于有了解释。
她不曾……根本不曾想过,那样简单的快乐,会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深成刀痕。他的生命何等萧索,才会将那一抹温暖珍藏至今?
——和“素不相识”的赫连九州交往?
……这个愚蠢的疑问,竟然曾在她心中回旋千遍,终于脱口而出时,携带着报复的利刃刺伤了他眼底最后一片温暖。
但他什么也没有解释——他在骨子里也是那样骄傲的人,不被记起,甚至不被信任,就不再解释!
九洲从来没有这样恨过自己,泪水随着紧紧收拢的拳汹涌而出,仿佛要冲走她的悔恨和错误。
“怎么回事?”医生带着护士冲进病房:“心跳监控显示病人的心跳超出了正常范围!”
“请你先出去!”
“我们要实施抢救!……”
嘈嘈杂杂的声音响在九洲的耳畔,她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
一个护士惊呼:“快放开病人的手!”
九洲这才惶然一震,霍然站起揪住医生的衣领,眼中血红的煞气让医生不寒而栗。
“——一定要救他!”她嘶哑冷厉地吼。
“我们理解你的心情,请你先出去等待,我们立刻实施抢救!”
二十、风波难定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这是九洲生命中最长的两个小时。没有光、没有热、只有微弱如风中烛火般飘忽的一点希望。
这仿佛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她曾用彻底的遗忘报答他的期待,用精心的策划粉碎乐正氏的希望,用失约的诺言将他晾在暴雨中,用荒唐的不信任让他心如死灰!——所以,此刻,上苍要用最深的恐惧和绝望煎熬她的忍耐力。
走廊上空空的没有一点声音,九洲的胸腔仿佛也是空的。
只有抬头那一点鲜红的“抢救中”的灯光支撑着这片黑暗的寂静。
终于,医生推门出来。
“怎么样?”九洲冲了上去。
医生的脸上露出笑容:“度过危险了。”
九洲心中一松,几乎站不稳。
“病人刚才心跳猛增。”医生瞟九洲一眼,显然他没有忽视那手腕上的一痕淤青:“你也不用愧疚。来自外部的刺激帮助唤醒了病人的求生意志,调动了他体内的活力——我们之前的担忧反倒被卸除了。”
叶影婆娑,阳光编织在窗前,把九洲心中千千结缠得更紧。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牢牢盯着床上的睡颜,不敢有半分倦意。仿佛眨眨眼,那人就会消失。
掌中有些微的动静。
九洲紧张的松了松手,害怕是自己困倦中的错觉。但那人竟真的缓缓睁开了眸子,片刻迷茫后浅浅一笑。
宛若夏风拂开一袖荷叶,跌下露水清纯的倒影。那发至内心的快乐明澈之极,让九洲一时懵了。
“九洲,我在医院里吗?”声音还有些沙哑。
“嗯,不要乱动!”九洲制止了他想起来的动作。
“你怎么找到我的?”乐正云问。
“我从报纸上看到的消息。”
“报纸上?”乐正云无辜的眨了眨眼:“我没有登寻人启示啊。”
九洲不明白他的话,只有诧异的看定了他。
“我不知道护城河的风会那么冷啊,不然我就早点回家。去洛瑜路十五号大街南三门找不到你,不甘心,所以才会任性的等了一会儿。”乐正云的眸子合了合:“又被送到医院来,真是懊恼。”
九洲愣了。
“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他吃力的握住她的手,仿佛要安慰她:“虽然又被父亲和大哥骂了,但又能遇到你,真的很开心。”
九洲愕然呆了片刻:“你……不记得了——”
“我记得。”乐正云温和道:“你说如果有人敢欺负我,就报上李九州的名号。我都记得。九洲,你怎么了——?”他吃力的伸手去抚那一动不动的僵硬颈脖。少女坚强的克制在那轻轻一碰的滑腻温暖中顿时溶解。
光片室。
“脑部受了撞击导致轻微失忆。”医师指着一张光片:“经过我们的测试,病人智力正常,只是遗忘了部分记忆。”
“多久会康复?”
“不好说。少则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