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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也没推辞,收拾了药箱子,便随那丫鬟出诊去。
一路上,玉珠旁敲侧击地问出了些关于吴氏的消息。那吴氏的夫家姓关,说是大户,其实也只是个商家,在京里开了几个糕点铺,颇有些银钱。吴氏娘家在苏州做丝绸买卖,生意做得比关家还要大,当年吴氏进门的时候,抬的嫁妆就有十几车,故在家里很是抬得起头来。
可令吴氏不安的是,她嫁进门来有四五年了,却是半点怀孕的征兆也无。夫家虽看重她,可关系到子嗣后代,也开始坐不住了。这不,前年年底,老太太非逼着关少爷收了几个丫头,没多久,其中有个丫头竟然就怀上了。后来也不知怎地,那丫头怀孕不到三个月,孩子无缘无故地又没了。之后再两年,不仅是吴氏,就连同房丫头也再没了消息,急得老太太头发都白了一半。
玉珠听到此处,心中隐隐有了底,只怕不只是吴氏身子的问题,那位关少爷才是家中子嗣不兴的关键。
到了关家,出来迎客的是少奶奶吴氏。玉珠一边和她寒暄,一边仔细打量,这吴氏约莫二十出头,容貌秀丽,皮肤苍白,眉目间有几分楚楚可怜的风情。
说了一会儿话,玉珠便主动给她请脉问诊。果如她所料,这吴氏体质虚寒,又惯常爱吃寒凉的食物,平日里更是懒散不愿多走动,以至于内分泌失调,月事紊乱。玉珠略一斟酌,正要开方子,忽听到门外一阵喧嚣……
“翡翠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少奶奶这会儿正休息呢,怎么硬闯?”这是方才吴氏身边的丫鬟声音。
“哎哟,我不过是来给夫人请安么。你一个下贱丫头,居然敢拦我,赶紧滚开。”
“翡翠你可说笑了,我是个丫头没错,你也不是姨奶奶啊。我下贱,只怕你也高贵不到哪里去。平日里都不见来请安,怎么我们少奶奶一睡你就来了。你这是故意跟我们少奶奶过不去吧?”
紧接着便是一阵推推拉拉的声响,不过时,那个叫做翡翠的便被几个丫鬟一道儿赶了出去。
玉珠忍不住抬头瞧了吴氏一眼,她脸上更显苍白,银牙紧咬着,眼中满是愤恨之色。玉珠心中一突,赶紧低头。
吴氏却忽然朝她笑笑,勉强道:“让秦大夫见笑了,府里下人没规矩,是我管教不周。”
玉珠勉强朝她点点头,不好多说什么。
方子虽开好了,可按玉珠的规矩,都只卖药不给方子的,便说明日亲自送药过来。吴氏也不勉强她,让下人封了诊金给她,又让玉珠不必亲自过来,她自会派人去府上拿药。
玉珠心知这定是吴氏不欲让旁人寻到她的缘故,便笑笑着应了。
又说了一阵,玉珠终于开口问起关少爷的身体来。吴氏不傻,略一思量便明白了玉珠所指,迟疑道:“我夫君的身子该无大碍,那翡翠也是受孕过的。”
玉珠懒得向她细细解释,便只说若是先天不足也易流产。
玉珠虽说得隐晦,但吴氏也是玲珑心肝,沉吟半晌,终于道:“最近天干气燥,夫君喉咙总有些不适,这样罢,过几日我与夫君一同去府上拜访,再请秦大夫帮忙看看。”
玉珠点头应了,这才告辞离开。
出了门,玉珠摸出吴氏封诊金的包袱打开一看,好家伙,果然是财大气粗,竟然有四个大元宝,足足二十两银子。玉珠差点都傻了,一时想起前世电视里劈天盖地的不孕广告,长长叹了口气。
郑家琐事
因得了银两,回家的路上玉珠很大方地寻了个小饭馆吃了一顿,又将吃剩的食物用荷叶打了包,一只手拎着,心满意足地回了医馆。
院子里坐了好些人,见玉珠回来了,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邀她出诊。玉珠一时被她们吵得脑仁疼,也不知该应谁好。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才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赫然是郑家少夫人身边的丫鬟美思。
因是熟识,玉珠赶紧过来招呼她。其余的人见是侯府来人也不敢来抢玉珠,只一一跟她定了时间后才告辞离去。
待人群退散了,玉珠这才将美思请进屋,烧了热茶,备了点心,两人边喝边聊。
美思说是李氏早上来过医馆,因玉珠不在家中,这才先走了,留她在此地等候,又问玉珠过几日可有空闲。
玉珠忙道:“便是再忙也是要留出来的。不知少夫人找玉珠有何要事,怎能让少夫人亲自登门,赶明儿我去府上便是。”
美思连道:“快别这么说,少夫人是有事请你帮忙呢,自然要亲自过来。至于府里——”她语音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异样,抬头左右查看了一番,才压低了嗓门凑到玉珠耳畔道:“现在府里可乱着呢,少夫人正寻机出来走走,也好透透气。”
玉珠“啊”了一声,脑子里忽然闪过郑夫人的脸,心跟着跳了跳,有心想问,却又知道这是人家府里的隐私,不好开口。
美思却先道:“你知道夫人一直想让二少爷出仕,二少爷却是拖着,直到如今他的头痛病治得差不多了,夫人便四下里托人,寻了吏部的一个差事。二少爷不肯去,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