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8)
势欺人,没胆子一决胜负——
直到力气用尽,南陵王才喘息着,止住鞭子。
「你不说是吧?无妨,我就把这座城掀了,不信找不着库房。」他冷笑着,将鞭子扔在地上,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快意。
楚狂全身绷紧,每寸肌肤都有着火灼般的疼痛。一只靴子却猛然踏上他的伤处,以靴底用力且缓慢地蹂蹭,加重他的痛楚。
「从现在起,不许再给他饮水,我要让他活活晒死!」南陵王宣布道,阴恶地投下笑容,转身准备离开。
他还没走出几步,一声巨大的声响震动天地,地面也跟着颤抖。
巨响结束后,四周并未恢复寂静,地底开始传来闷闷的轰隆声响,那声音从远方逼近过来。
「怎么回事?」南陵王厉声问道。
士兵们乱成一团,好半晌后才查出原因。
「溃堤了。」有人喊道。
城内渠道的水量,在巨响过后,瞬间高涨起来。
楚狂睁开眼睛,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缓缓转过头,注视着逐渐汹涌的水流,想起数月前,跟舞衣之间的对话。
浣纱江东流入海处,跟海潮相击,以潮高、多变、凶猛而堪称一绝,八月十五中秋至十八日,可激浪到数丈高。
城内的水道,也跟浣纱湖相通?
是的。
要是上游泛滥,冲溃渠道呢?
水势更高,眨眼之间,城内街道也水深及膝。
他立刻明白,是舞衣炸了堤防。
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有士兵仓皇来通报。
「王爷,囤兵在湖边的军队,全被中秋潮卷进湖里了。」他浑身湿透,还在滴着水。
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
浣纱城特有的中秋潮不只壮观,所夹带的力量更是惊人,澎湃的江潮势不可挡,囤兵在浣纱湖旁的几千士兵措手不及,全被潮水冲进湖里,在水中载浮载沈,挣扎求救。
南陵王脸色煞白,开始察觉不妙。他怎么也想不到,只是炸毁堤防,就能让他损去八成的军队。
「守住城门。」他呼喊道,忙乱地指挥士兵。
但一场潮水,早让这些人溃不成军,他们不知水势会上涨到什么程度,为了避免成为水底亡魂,正忙着逃命,哪里还会理会南陵王?
江水涌入,一匹白马赫然出现在城门前,无视盛大的水势,缓步走进浣纱城,后方有兵马,亦步亦趋,也跟着进城。
随着白马的前进,后方的兵马逐渐增加,转眼之间,这群身穿黑衫的军队,已有大半进入浣纱城。
楚狂看着白马上的人儿,缓缓露出微笑。
是舞衣。
她穿着轻便的男装,背着长弓,高坐在白马上,统领着黑衫军与众多男丁。眼前的她双眸晶亮,气势傲然,比任何男人都还要英姿勃发。
舞衣举起手,兵马戛然而止,不再前进。
她拿出一块铭黄色的丝绸,缓缓展开,朗声读道:「南陵王数典忘祖,背弃圣恩,意图谋反,其罪可诛。今令黑衫军追讨叛逆,擒得叛贼后,得以就地正法。」她缓慢放下手中圣旨,注视着南陵王,极为缓慢的吐出最后两个字。「钦此。」
这圣旨是舞衣向皇上讨来的!
几年前的大战,皇上跟浣纱城调度不少银两,至今还没归还。如今南陵王叛乱,还夺了浣纱城,舞衣放了飞鸽,逼着皇上下旨,将一切交由她处理。
南陵王叛乱,本就是朝廷的心头大患,如今黑衫军愿意请缨讨伐叛逆,皇上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拒绝?
「现在就放了楚狂,我可以留你一具全尸。」舞衣冷冷地说道,瞪视着南陵王。
她不敢看仍被绑在地上的楚狂,怕一看见他所受的痛苦,愤怒爆发,吞噬她的理智。
七日之前,楚狂在水道中将她推过铜门,被南陵王擒走,她就陷溺在担忧里。
她无法吃、无法睡,全力拟订计划攻城救人,直到有消息回报,说南陵王为了逼问库房地点,暂时不杀楚狂,她悬宕已久的心才落了地。
「你杀不了我的。」南陵王力持镇定,对着舞衣咬牙。
「是吗?」
「我们双方都有军队,谁胜谁负还很难料。」他握紧双拳,还想着要靠招揽来的士兵孤注一掷。
舞衣挑起柳眉。
「你的军队要是还有能力打仗,我的人马就不可能进得了城。」她提醒道,城里城外的叛军,不是被冲进湖里,就是被黑衫军收拾乾净了。
简单一句话,让南陵王全身颤抖。他睑色一变,迅速从狰狞化为恐惧。
另一个城门的方向,有上百人马鱼贯而入,为首的男人弯弓,朝天射出一箭,尖锐的声响传遍全城,向所有人宣告身分。
「是山狼!」有人惊慌地喊道。
山狼策马接近,来到舞衣面前,面无表情地点了个头。
「我欠你人情。」他说道。虽然对楚狂没有好印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