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人和人的区别(2 / 3)
产生漆臭味。一走进这里,施瓦德就感觉心情异常压抑。但相比外面的严寒,这里无疑暖和一些,大家伙总会想办法弄来一些木头取暖。
抱着几块从废墟中找到的木板,施瓦德从一个全身被纱布包裹的重伤员身边经过,在他旁边一个吊着绷带着的士兵正在收听收音机,收音机里美妙的旋律没有人心情舒畅,反倒让施瓦德有种葬礼进行曲的感觉。“这不是打仗,根本就是屠宰场,除了死还是死。”躺在床上双腿被锯掉的伤兵大喊道。
他的话引起旁边伤员的共鸣,施瓦德看到一个带铁十字勋章的军官,表情非常冷漠,眼窝深深陷入脑袋。“那就死吧!让苏联人打死,总好过冻死或饿死。”把木板放在壁炉旁,施瓦德心情沉重的离开几近崩溃的战士。如果再呆下去,也许真会像他们所说,找个机会死去。
走了几十分钟,施瓦德看见一座圆顶被炸飞一半的东正教教堂。施瓦德毫不犹豫一头撞进去,透过破碎彩绘玻璃窗的微弱光线,寂静深沉的礼拜堂让施瓦德恍然感觉身处另一个世界。走在礼拜堂走廊里,踩踏瓦砾、碎玻璃的声音回荡在寂寥的教堂。教堂彻底被炸毁,只剩几排破长椅。
将长椅上的雪扫去,施瓦德疲惫的瘫靠在一排椅子上,抬头仰望怀抱婴孩的圣母,圣母表情祥和安宁,身上却满是弹孔。望着满是弹孔的圣母像,施瓦德感到酸痛苦涩的感情从胸口泛向喉结,于是便深深低下头,忤悔祈祷。这时施瓦德看到椅间有一具尸体,是苏军尸体,本能的,施瓦德弯腰在尸体中翻找,终于翻到一个变形的烟盒,竟然还有几根烟。
施瓦德在壕沟里休息酸痛的双腿,抬手触摸胸前口袋,透过磨损泛白的布料能感觉到战鹰的轮廓。每次战后确认火机还在口袋里已经成为施瓦德的习惯。之所以养成这个习惯,是因为在苏联冬天,如果没有火机点火取暖,就意味着死亡。被轰炸震落的尘土不断扑落在身上,他被呛得咳嗽起来。耳边充斥伤员的呻吟、随军牧师的祷告和无线电吱嘎声。
摸出从苏联人尸体上找到的香烟,施瓦德点燃一根,尽管烟带有浓浓霉味,但聊胜于无。吐出一口烟,施瓦德仰望空中轰炸机,脑海中浮现出好友秋末阵亡时,躺在怀中说的话,“回去吧!冬天来了后,我们谁都回不去了。”回去,还能回去吗?施瓦德无奈的摇摇头,海森堡的担心成为现实。长时间攻城不利、严寒来临和远不足量的供给使第六集团军战斗力锐减。
野战医院充斥无人照料的伤员和因严寒冻伤不得不截肢的士兵,施瓦德忍不住诅咒将军们,几个月了,明知道不可能夺取这座城市,为什么还不下达撤退命令?烟从施瓦德唇间吐出,感觉到饥渴时,施瓦德随手抓起一团和着硝烟的雪,放在唇边,润润嘴唇。
在残存的建筑间猫腰穿行,单薄的军服挡不住寒风。施瓦德经过一片开阔地带时,听见喃喃的祈祷声。于是匍匐接近,看见一名被炸断一条腿的国防军士兵,粘着血丝的白骨碎裂裸露在外,炸断的血管在空气中微微颤动,士兵身下土地已被暗红的血液浸湿。施瓦德轻轻抬起士兵的头,士兵涣散的眼神慢慢重新凝聚看向他。
“长官”士兵努力张开干裂的嘴唇,费力的指向自己的口袋。“口袋里有信,帮我寄……”“别说这种话。”施瓦德扶着士兵肩膀将他架起来,“你会活下去。”架着伤兵磕磕绊绊走在碎石和尸体之间。施瓦德感觉自己能听见大量血液从士兵断腿处滴落在地的声音。剧烈的疼痛让可怜的士兵大声呻吟,施瓦德咬紧下唇加快脚步。身旁建筑物因轰炸震落的碎块砸在额头上,一丝鲜血顺着鬓发流下。
“最近的医院在哪?”施瓦德努力辨别方向,极度饥饿让他晕眩。猛然间他感觉身边身体用力拉了他一下,然后倒下去。刚一转过头,就看见穿透士兵脑门的弹洞。“狙击手!”趴在地上的施瓦德连忙举枪向子弹打来的方向射击,一个影子躲到一边。将打光子弹的步枪扔在地上,他抽出腰间刺刀向身影所在废墟奔去,在近窗位置猛的一跃,跳进窗户,
施瓦德看到一副惊讶的面孔,没待狙击手反应过来,施瓦德的刺刀就刺入狙击手小腹,狙击手倒下时施瓦德注意到她长长的金发,即便最纯正的日尔曼人也很难看到如此漂亮的金发。狙击手痛苦的呻吟和金色长发让施瓦德意识到自己杀死了一个女人。手中沾满血的施瓦德用雪团拭去狙击手脸上的尘土硝烟,是个漂亮的俄罗斯女人,宝石般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彩。
“该死的战争。”用尽全力擦净手上鲜血,施瓦德恨恨咒骂,但不忘翻找俄国女狙击手的挎包。朱加什维利格勒的冬天,想生存下去,必须用尽一切手段,搜集尽可能多的食物,搜集食物比战斗更重要。“美国罐头,中国压缩干粮,竟然有满满一包压缩干粮。”挎包中翻出两盒罐头和一个砖头块般的铝塑包,让施瓦德抛却杀死女人的自责。
美国肉罐头和中国压缩干粮,都是救命圣品,但相比肉罐头,施瓦德更喜欢味道恶劣的压缩干粮。尽管中国人生产的压缩干粮不好吃,开始还能嚼嚼,后来让人难以下咽,拉嗓子。但在朱加什维利格勒,这种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