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循烟(2 / 4)
地方。”
东方也笑道:“如今可知世事离奇古怪,总是让人捉摸不到。”
黑暗无边无际,即使火把熄灭良久,也看不到一丝光亮。虽然东方就在对面,却甚至看不见他的轮廓。承铎仰头道:“我一生纵横四海,杀过不少人,也结交过不少人。然而有幸结识你,今日又一起被困,死在此地也不算憾事了。”
东方默然片刻,嗤笑道:“开什么玩笑,说得好象临终遗言似的。”
承铎却不笑,正色道:“我并不是开玩笑。”
东方沉默不语,良久方道:“我知道。”他顿了一顿,“咱们且想办法,若果然该死在此地,便一起死了就是。”
承铎心里恍惚觉得这迷洞有些印象,仿佛也是和东方一起做什么事……去找那怪兽的时候?不……不对,禽兽,茶茶说那是衣冠禽兽……茶茶……(具体内容见第十五章)
承铎骤然直起身,东方听见他动静,也欠身道:“你干什么?”
承铎道:“把火石和火把给我。”
东方摸出火石递给他,又将那支没点的火把递给他。承铎擦起火花,点亮那支火把,一时眼睛受不住那光亮,眯了眼觑那火光。
东方正欲说话,承铎竖起一指,示意他噤声,屏息看那火光中一股焦烟袅袅飘到头顶岩石上,盘桓片刻,缓缓游向左边一个洞口。东方恍然大喜道:“不错。一般人家做饭烧灶,烟从那灶口烟囱能抽出去。如今这烟飘的方向定然也能通到外面。”
承铎循了那烟飘渺所向,转而又在那岩洞中穿梭起来。两人跟着那烟,走走停停,约莫小半个时辰,隐约听得哗哗之声。那火把便又黯弱起来,随着那声音加大,火光也渐渐减弱,直至熄灭。
承铎与东方转过一个洞口,便觉得一股水气,夹杂着生涩的地下水味,扑面而来。黑暗中静默半晌,竟看见了脚底下微弱的波光。有光即有光源。承铎望着那水面道:“有水就能有出路,你敢不敢跳?”
东方踌躇片刻,道:“倘若这水流入地下,你又怎么出去。到时淹在水里,更是困难。”
“这水势不小,应该是越流越宽的。”承铎扯下靴子上的明珠,随手一扔,一星幽绿沉沉浮浮,一下就不见了。
东方道:“显然水流往下是岩洞啊。”
“岩洞再往下说不定就是出口了。”
“你这简直是赌命。”
承铎笑,“我生平赌命就没赌输过,活到如今早已赚了。”说着一跃,摸索着那岩壁攀下到暗河边,喊道:“然之兄,下来呀。”
东方便也顺着岩壁摸到河边,伸手摸了一下水,冰冷浸骨。承铎道:“我下去看看水有多深。”说着一跃入水,东方不及说话,忙一把抓住他手。不想那水深而湍急,将承铎一冲,竟把东方带进了水里。
两人再好的本事,也使不上来,一时只听如万马奔腾,随水沉浮。在这混乱的时间里,东方仿佛听见承铎大笑的声音。不知在那料峭的岩壁上磕碰了几次,耳边的水声忽然一低,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东方仰头,竟看见了星星。
不是眼冒金星,而是挂在夜空中的几点疏星。承铎对着天空大叫了一声,东方被他情绪感染,也不禁大笑起来。二人狼狈地摔在一起,靠在岸边,哈哈大笑。只听得万籁俱静,反觉得刚才那般惊心动魄的险状太短暂了些。
两人挣扎半天才从水中出来,夜风一吹,如置身冰窖。承铎道:“这下好了,衣服都湿了,再吹一吹,只怕都冻硬了。”东方却仰头看着天上那几颗微弱闪烁的星星,“我们在那迷洞里怕是走了十数里路,不过应是已出了那奇门阵了。”
承铎道:“你认得回去的方向么?”
“这个倒不难。”
“行,跑跑回去吧。”
承铎与东方终于站在燕州大营寨门时,传令兵飞奔着一路传了进去,哲义迎出来接着。东方从来没有觉得燕州大营是家,如今看到这矗立的哨楼,也仿佛有了归属感,与承铎碰了碰拳头,各回各帐。
承铎一路经过熟悉的营帐,远远便看见茶茶站在大帐前,换了厚棉袄子,袖口衬着一转柔软的皮毛,一手掀着毡帘子,挂着一个浅浅的笑容,萧疏淡雅,如雪花轻扬。
是谁说过一个温柔的女人,必是一个男人心上的家?
承铎仰头叫道:“我回来啦!”
哲义提来热水,茶茶端来奶粥,承铎趁隙吃了点东西,把饭碗食具交给哲义端了出去,转头对茶茶厚颜无耻地一笑:“我就交给你了。”
茶茶一一剥下他的衣服,将他按到了浴盆里。热水一泡,舒服极了。承铎仰头靠在浴盆边上,任由茶茶把刀片搁在他下巴脖颈,消灭他两天以来冒出的胡茬,渐渐就有了睡意。
茶茶把他摇醒递了浴巾给他。承铎站起身来,擦干了水,披上一件袍子,倒头就睡了。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仿佛还刚刚睡着。承铎侧身看那帐角,一丝光亮也没有,仿佛还是深夜。茶茶听见他翻身,从他身后趴上来,伏在他臂膀上,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