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 / 2)
赵子宴暗惊,果不其然。
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群臣勾结,自己身份又敏感,好在早有准备。
“回陛下,臣与颜侍郎相识于两年之前,徒慕颜侍郎之高义,谈诗论花,幸引以为知己,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圣上圣明,请明察!”
颜如玉能有什么高义?不过是比自己聪明那么一点儿,才高那么一点儿,酒量比自己好那么一点儿,看起来风流那么一点儿罢了,赵子宴腹谤。
“谈诗论花?好一个谈诗论花!”百里璟意义不明笑了笑,“谈得什么诗,论得又是什么花?可否说来让朕听一听?”
赵子宴心说你装什么糊涂,谈得是什么诗,论得是什么花,这还用我说?花街柳巷里,不就是解语娇花?但是无论怎样,只要百里璟肯听他说话,就再好不过。
赵子宴脸微微一红,面带惭愧之色:“说起来惭愧,请陛下恕臣无罪,这眠花宿柳之事……恐污了圣听。”
百里璟哈哈大笑。
“无妨,赵太傅也是个风雅人,只是朕的太子还小,若是跟着你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不好。”
乱七八糟的东西?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话中有话,兜兜转转,就是不说正题,赵子宴心里着急,也得看人脸色,当下忙垂首。
“臣蒙陛下看重,常伴与太子,愿尽心尽力辅佐太子,决无半点儿二心,也绝不敢教太子半点儿不相干之事,太子聪慧,更是宅心仁厚,更不会学半点儿与国家无关之事,我大梁有幸,又得明君。”
既奉承了太子,又拍了眼前人的马屁,而且能稍稍打消一下百里璟的疑虑,赵子宴默默为自己竖起了拇指,说得还不错。
“空口白话,赵太傅,欺君可是死罪。”
“臣不敢,圣上明察,臣自问,满腹才华,有满腔报国之志,辅佐幼主是臣之大幸,绝不敢有半丝非分之想。”
话由心出,也算得上是心里话了,所以显得格外真诚。
百里璟伸手将赵子宴搀起,打量了一会儿似要看到赵子宴心里去:“好好的状元郎,可曾怨过朕让你无用武之地了?”
赵子宴心砰砰直跳,颜相竟一言中第,和颜如玉更是不谋而合,果然问起了这问题,当下彬彬有礼:“圣上言重了,太子乃我大梁国体,是大梁的未来,太子太傅,何来无用武之地之说?”
百里璟看着赵子宴,赵子宴镇定自若任他看,看了一会儿,百里璟忽然开口:“赵子宴,朕问你,你是忠于我大梁还是忠于太子?”
这问题问得叫人纠结,说哪个都不是。
赵子宴被问得措手不及,仔细思量了一番,隐隐约约猜出来百里璟的心思,心下就有些激动,便大胆出了险招。
“陛下恕臣无理,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倘若有天……赵子宴保证,有赵子宴在一日,便保太子安坐皇位一日,保大梁安生一日,绝不叫外臣祸乱朝纲,才不负陛下这一番心血栽培!”
猜度圣意,加上出言不逊,端看这人到底是何心思了。
倘若真的猜对了,他赵子宴以后就真的要扶摇直上,颜如玉当然也可以化险为夷,若是猜不对……
猜不对也不过是这条命,黄泉路上有颜如玉作陪,想必也不寂寞。
御书房一时间静得连根针落地下都可以听见,赵子宴这辈子没觉得这么紧张,百里璟的目光好像要看到他心底一样,将他里里外外看了个清楚明白。
状元郎赵子宴,殿试之时就知他自视甚高,也知他才高八斗,所以打发了他去百里容身边,做了小小的陪读太傅,如今也不过二十岁,尚未上过金銮殿,已有这般胆识与见识,心思之活络,普天之下,除了颜如玉,也就是他了。
“我就喜欢聪明人。”百里璟微微一笑。
赵子宴心里一下无比畅快,心知以后站在这里的自己必然是着身一品朝服,与太子指点天下,笑傲河山。
这么多人争来争去,都争不过百里璟,牢记着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赵子宴趁热打铁:“颜侍郎也是聪明人。”
“可惜他生错了地方。”
百里璟接口,给江公公使个眼色,传膳,赵子宴心说真是难对付,有恃无恐下了一剂猛药。
“陛下想必还不知道吧?颜侍郎在狱中受了私刑,眼睛瞎了。”
百里璟拧了眉头,不负赵子宴所望,抓住了重点,“私刑?”
“是兵部的林侍郎所为。”
点到即止,赵子宴清楚看到眼前的人眼角动了动,知道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无需点明现在能和林家抗衡的唯有颜家,百里璟自然明白,颜如玉不能死,至少还不能现在就死。
江公公看赵子宴退下了,便将菜一一试过,又递了筷子,“陛下,用膳了。”
百里璟夹菜的手顿了顿,“你说,朕是不是太宠着她了?”
江公公不接话,“陛下,食不言。”
百里璟叹口气,他这皇位坐得,也很是憋屈,好在,就快到头了。
常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