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1 / 2)
说了几句话,洪飞渐渐放开了。
“将军,末将家境贫寒,自小父母双亡,靠着街坊邻里接济才不至于冻饿死于街头,也不认得字,一无所长,只好进军营讨口饭吃,打仗的时候我也怕,拿刀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看着旁边的人一个个都……,我逃了,我是个懦夫……”
“……阿晨从小就那样,大姑娘似的,哪里会打仗,又偏偏要跟着我,这才……”
洪飞说着说着泪滚滚而下,秦书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感觉,总觉得有种同病相怜的意味。
“……杀了一个人,再杀另一个人,就再也不怕了,只是不管我再杀多少乞颜狗,阿晨也回不来了……”
“将军,我这才明白,我们这些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为得是什么,我不懂得啥大道理,可是我就是知道,每个人身后都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爱人,出生入死,就是为了身后那些人的安稳日子,你说是不是?”
秦书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无言的安慰。
为了自己爱的人,为他们挡在危难之前,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家国天下,莫不是如此。
夜渐深,洪飞走了,安静了一会儿外面又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熟悉的大嗓门,是赵俭。
“……我们小侯爷哪里住过这等烂地方,你们未免也太……”
齐钟低低斥了两句,赵俭愤愤不做声,看着破烂烂的院子,心里一阵火气。秦书快步走出来,齐钟回以无奈的眼神,又吩咐了那些人去休息,赵俭才跟着秦书进了房。
进房更不得了,赵俭嗓门简直要冲天:“老子当年在寨子里做土匪的时候都没这么寒碜!”
秦书哭笑不得:“累了这么久,可以休息了,就别再挑挑拣拣的。”赵俭目的也达到了,不用秦书多说,冲着齐钟眨眨眼,齐钟一愣。
秦书不做声,赵俭道:“赵子宴说了,不能让他们欺负了去。”
第二日赵俭齐钟秦书三人正在用早饭,来了个面生的小将士,那小将士点头哈腰,说是奉了大将军的命令,给秦书换个地方,秦书冷了脸还不及说话,赵俭一拍桌子站起来:
“大将军?哪个大将军?这西北上下,只有一个大将军,就是你眼前这个,你睁大了狗眼给我看清楚!”
小将士讷讷不言,不敢多说,赵俭坏人做到底:“你滚回去,告诉姓何的,还有姓韦的,我们侯爷来了这么些时候,都无人来见一见,这是个什么道理?”
秦书知道赵俭这是什么意思了,见齐钟不反驳,想了想道:“你先退下吧,我在这里住着便好。”
那将士忙不迭走了,走出好远来还是一头的冷汗。
严冬阳光惨淡,太阳像个玉盘,挂在天上也不见暖。
拖了三四天,韦郡丞才来了,一张椅子只敢坐一半,赵俭将茶水往桌上重重一放,吓得他差点一屁股滑到地上去,见赵俭面色不善,接了茶连连道谢。
秦书坐在主位,右边是韩承信和杜仲贤,左边坐着齐钟赵俭和其余的一干人,韦郡丞战战兢兢,觉得怎么看怎么像三堂会审,咽了咽唾沫,看秦书面色尚可以,便小心开口:“在下怠慢,将军归来,不曾出迎,实在是心有不安,今日特来……”
不待说完,赵俭大手往桌上一拍,大声道:“别咬文嚼字!”
秦书脸色淡淡的:“赵俭,不可无礼。”
赵俭退至一旁,韦郡丞咽了咽口水,秦书温言道:“昔日我父尚在,大人待家父更是礼遇,怀远记得有一回,军中粮草短缺,还是伯父不吝开仓救我军中之急……”秦书说到这里站起身来,韦郡丞连忙起身还礼。
秦书接着道:“赵俭实数无礼,怀远在此替他和伯父赔个不是,赵俭你去领二十军棍!”
赵俭袖子一甩出去了。
秦书一说起秦恒,韦郡丞老脸一红,也意识到自己不太厚道了,秦恒在西北多少年,西北一直安安定定,如今秦恒一没,来了几个乱七八糟的将军,闹成了如今的局面,他再不识相,也不能如此不厚道薄待了秦书。
秦书是谁,何方旭是谁,孰轻孰重他怎能分不清?何方旭也不过是个驸马,秦书凭借的不仅有秦氏在西北的名声与威信,还有兵权,何方旭一个空架子,不过是靠着百里璟的几句话。
于公于私,他都该向着秦书这头。
韩承信与杜仲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彼此松了一口气,中午一宴宾主尽欢。
一连几天,秦书都很忙,忙得厉害,四处奔走,召集从前麾下旧部,按着韩承信教的,恩威并施,旧部好召集,怕的是那些换了人的,一个个奸猾无比。
不知不觉半月已过,眼看着要过年了,秦书忘了件事,黄昏时分一身疲惫回来,就见一辆马车正好停下,秦书一愣,继而反应是香伶到了。
算了算日子,可不是,因着今年打仗,也没在意,还有四天又要过年了。
以杜韩两人为首,马车周围围了好些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争着看,齐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