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5 / 6)
做不成了,只能做个受敕封的六品安人。所以她只能敬陪末座,谁让今日来王府道贺的女宾除了柳氏之外,最小的也是五品诰命夫人呢。
柳氏孤孤单单的独坐未座,心中自是又羞又愤,却又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不住的拿眼睛看坐在上首的婆婆陈老夫人,哪怕是陈老夫人这会儿命她过去服侍,柳氏也心甘情愿,那样总也好过独个儿坐在这里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过来看过去。
只是陈老夫人仿佛没有看到儿媳妇求救的眼神,此时的她也正尴尬着。开席之后,陈老夫人立刻以主人的姿态端起酒杯刚要开口,便听陈国公主笑着说道:“无忧,你是主人家,今儿又是你的好日子,众位夫人小姐都是为向你道贺而来,你说几句吧。”
如此赤果果落陈老夫人面子的行为却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大家全都笑着看向季无忧,没有一个人分给陈老夫人哪怕一丝丝的关注。
季无忧坦然站起,端着手中的酒盏,但见神彩飞扬的她脆生生的说道:“无忧先谢过诸位夫人小姐前来致贺,多承夫人小姐们的美意,无忧无以为谢先干为敬。”说罢,季无忧用袖遮面微微仰头将杯中之酒尽数饮下,然后手腕一翻亮杯展示,端地好生干脆爽利,让人瞧了只觉得痛快。
众人忙都饮下这第一杯酒,然后带着些期待的看着季无忧。
季无忧端着酒盏,声音略沉了沉,只说道:“方才有宵小之徒想混入内宅,虽然被拦在二门以外,可到底是无忧治府不严,无忧在这里向诸位夫人小姐陪罪。”说罢又喝干了杯中之酒。
陈佑嘉男扮女装企图闯入后宅之事已经在诸位夫人小姐之间传遍了,不过那只是在私下里议论,没有谁会找别扭的公开说。毕竟这事好说不好听。
所以当大家听到季无忧将这事提到明面上之时,不免暗觉吃惊。可是转念一想,这岂不正是萱华郡主光风霁月之处么,这事说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那陈佑嘉还没混入二门便已经被揪了出来,对于在场闺阁小姐的名节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害。而且这事儿说开之后,就再不会有人揪着这事做文章,却能为以后省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想通了这一节,众位夫人看向季无忧的眼神便更加热烈了,这般通透聪慧的姑娘,又有那样的身家背景,谁不想把她娶回去做媳妇呢。
只有陈老夫人此时不只是尴尬,已经是暗恨了。她此时最不能听的就是陈佑嘉男扮女装闯门之事,偏季无忧还一个劲的拿这事戳她的心窝子,仿佛生怕这事被淡忘了。
席间没有人理会陈老夫人的怨念,大家都看着季无忧,等她说第三句话。
季无忧连喝两杯酒,虽然是没有什么度数的果子酒,可喝的急了也会上头,她稳了稳心神,眼中含笑看向在座的每一位夫人小姐,轻启因吃酒而显的嫣红的双唇,“无忧年幼识浅,与弟弟相依为命共撑王府,日后少不得要请诸位夫人小姐提点指教,若有搅扰之处还请大家不要见怪,无忧这里先谢过了。”
这一番话说出来,陈老夫人的脸彻底黑了,若说前头只是隐讳的打她的脸,如今可是明晃晃打过来了,什么叫相依为命共撑王府,这分明是在指责靖国公府对她们姐弟不闻不问么。虽然这是事实,靖国公府中人若没有算计,是再再不会登王府之门的,可这话也不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众位夫人小姐都是一怔,过了一小会儿夫人们先回过味儿,忙都笑着说道:“不敢当不敢当,郡主但有所需,我等必当从命。”那个小姐们却没有明白过来,看向季无忧的眼神中便多了些不赞同和困惑。在她们看来,聪明如季无忧,是不应该在此时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她们当然不知道季无忧的用意,她就是要借着陈佑嘉闯门之事公开宣布忠勇郡王府的立场,彻底割裂与靖国公府原本已经快不存在的那一丝丝联系。夫人们经的事情多,前后一联想就能明白,而小姐们到底缺了些历练。
一顿午宴终于吃完了,众人相继告辞而去。陈老夫人却是纹丝不动的坐在花厅中吃茶,任厅中其他夫人一个一个的离开。
季无忧知道陈老夫人有事要说,却不想就这么由着她。因此便向春竹使了个眼色。春竹立刻悄悄从后头绕了出去。
没过多一会儿,两个小丫鬟搀着宁嬷嬷走了过来。经过两年多的调理,宁嬷嬷的身体比刚受伤时好了许多,可还是不能劳累着,也不能频繁行礼,因此今日的除服礼季无忧并没有让宁嬷嬷到前头来,只让她安心在房中休息。
陈老夫人一看见宁嬷嬷,脸皮不由抖了几下,宁嬷嬷就是她的罪证,陈老夫人虽然知道有太后这尊大靠山自己目前不会有事,可是看到宁嬷嬷那冷冷的目光森森的恨意,陈老夫人还是会禁不住心中的恐惧。
宁嬷嬷的腿脚不便,所以季无忧一早便免了宁嬷嬷的一切礼数,宁嬷嬷却不肯,几番拉据之后,才以宁嬷嬷只需行颌首礼结束了这场充满善意的争执。
故而宁嬷嬷上得堂来,只是向季无忧颌首为礼,然后便看向陈老夫人,似笑非笑的招呼道:“三年不见,老夫人可好,夜里还睡的安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