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要的,我都成全(18 (7)(4 / 11)
坐起来喝。苏扬喝了几口,觉得不渴了便停下,看着李昂,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们会在北京?他……又怎么会来的?”
李昂沉吟了一下,说:“苏扬,你先别问了。现在你需要休息。”他说着便要扶苏扬躺下。
“不!你告诉我。”苏扬抓住李昂的手,声音很虚弱。
李昂看着苏扬,有一种复杂的东西在他的眼睛里。他顿了顿,放下手中的杯子,转开了头。
怎么了?她惊疑地盯着他。她听到他的呼吸慌乱起来,像在和什么东西斗争着。然后他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说:“苏扬,对不起。”
对不起?苏扬恐惧地看着他,感到自己正在一点点接近那个谜团。
李昂在她身旁坐下,深呼吸一下,又静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渐渐地,渐渐地,苏扬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她只是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瞪着他,耳边嗡嗡作响。她从李昂口中得知点点滴滴的事件碎片。那些碎片与她自己的回忆、猜测、臆想逐渐拼接起来。她昏迷了三天三夜。这七十多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经由李昂的坦白和她自己的想象,一点一点填补了她记忆版图中的空白。当一切终于呈现出来的时候,她了解到的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苏扬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重度昏迷。医生在她的血液中检测出足以致命的安定剂量。他们都以为她吞服过量安眠药自杀。
西餐厅里的小伙子!苏扬想起了他躲闪的眼神、颤抖的声音、慌乱的手指。一切都有了解释。李昂买通了他,早在他走进她家门之前,他就已做了这手准备。而后的一切,不过是顺水推舟,是苏扬自投罗网。
钱没用吗?小伙子需要做的只是往奶茶里加点药粉,就这么简单。
苏扬在车上昏睡过去。李昂靠着浓咖啡支撑着体力与精神,驱车一千多公里穿过漫漫长夜,把她从上海带到了北京。
他以为自己在做一件崇高的事、正义的事,他以为他是她的拯救者。他施与恩慈、宽容与怜悯。他要保护她,他答应过她的母亲,保护她,远离那个人的伤害,保护她,这一生都不要再落入那个人所带来的毁灭性的力量中去。然而他未曾料到,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她依然没有醒来。
他带她去小餐馆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正在发烧。还有,谁料到会停电?心虚的小伙子在黑暗中打翻了玻璃杯,不小心弄错了剂量。
将到北京的时候,苏扬的呼吸已经十分微弱,李昂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
与此同时,苏扬的手机响个不停。李昂拿起手机,来电显示为郑祉明。
祉明打来电话,只是想问候平安,看她是否带米多安全到达北京。他在登上飞机前,隔着玻璃甬道望见她的脸。她在与他告别,他从她的表情中读到了一种让他不安的东西。
所以他打来电话,他需要确认,确认她和米多都安全,无论是身还是心。可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一天一夜过去了,他开始担心。
第二天,电话终于接通,听到的却是李昂痛苦的声音,“你来北京吧,越快越好,兴许还能见她一面。”
祉明即刻乘飞机赶到北京。
苏扬还在重度昏迷中。祉明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苏扬,听着李昂断断续续地讲述事情经过。李昂痛苦并自责,他没有撒谎,也不为自己开脱,只是真心悔恨。
祉明一言不发,目光落在苏扬身上,久久都不移开。李昂说完事情,抬起头来看着祉明。他的样子和几年前有了一些变化,反偷猎与逃亡生涯练就了他强健的体格,在非洲的流浪让他身上多了一股原始的血性。李昂看着这个昔日的对手、情敌,这个充满野性与力量的男人,他的样子犹如一头从远古走来的兽。他显然是愤怒的,他心爱的女人与孩子被置于这样的险境,李昂相信他完全有理由愤怒到动手杀人。他看着他走过来,墙边就有一只半人高的氧气瓶。他若就手抄起,猛地砸过来,瞬间就可以为他爱的女人报仇。尽管他只剩一条手臂,但这样的攻击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他相信他做得出。
李昂没有想到躲闪。他站在原地,看着祉明走过来,目光是镇定的,甚至带有放弃的消极。就这样吧,想要泄愤就来吧。我不畏惧死亡,至少我努力争取过我想要的一切,至少我没有丢下我爱的女人,一去三四年。谁比谁残忍?是谁把她害成这样的?
祉明并没有拿起什么氧气瓶。他就那样走过来,甚至都没有看李昂一眼。他的目光完全定在苏扬的身上。这一刻,他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在听李昂说了什么。他要听那些废话做什么?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她,他挚爱的女人。他根本没有在想这件事是谁的错,谁该为此负责,谁该偿命,谁该去死。他纯粹地,只想唤醒她,让她活过来,让她好起来,让她睁开眼睛再看一看这世界,让她再听一听他的声音,让她再抱一抱他们的孩子。他的心愿就这么单纯,他要做的事情就那么简单:拉住她的手,叫她的名字,让她醒来。可她对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