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3 / 9)
多数的案子都不复杂,而且他们有办法让那些有罪的人认输。
除此之外,刑事局的装备相当齐全。整个警力中,唯一一个资源多于工作量的部门是秘密警察。因为他们主要的工作仍放在搜集共产主义分子的名册,同时却偏执地忽视各种奇特法西斯主义组织的兴起。他们真的是一无是处,时间多花在凭空想象政治犯罪及潜在的安全风险,以便有些事情可以做。他们那些活动的成效就如预期般可笑。秘密警察被视为策略性的政治后盾,可以用来对抗异议分子,活动起来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当然刑事局也有失败的时候,调查一旦陷入胶着,最后只能归档。通常他们都知道这些案子的罪犯是谁,但是因为罪犯坚决否认,也就无法定罪。暴力犯罪的方式越原始,证据通常也越少。
马丁.贝克最近一次的惨败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拉普兰的一个老男人用斧头杀了与他同年的妻子,动机是他与较年轻的女管家长期有染,而且受不了老婆的唠叨和嫉妒。杀了她之后,他把尸体藏在放木柴的小屋子里。时逢冬季,寒冷刺骨,他等了大约两个月才拆下一扇门放在雪橇上,把她的尸体送到最近的村庄去,那儿离他的农场有十二英里。到了那里,他宣称自己的老婆是自己跌倒头撞到火炉,当时天气太寒冷,他无法早些带她到村里来。每个人都知道这是谎言,但那个男人坚持这种说法,他的管家也是。当地警察外行的调查方式又破坏了所有的犯罪线索,所以他们请求外来的援助。马丁.贝克花了两个星期待在一间奇怪的旅馆里,最后仍无功而返。白天,他忙于质问那个凶手;晚上,他只能坐在旅馆的餐厅里听着当地人在背后嘲笑他。然而这种失败的案子仍算是特例。
斯韦德的故事奇特多了,和马丁·贝克以往处理过的案子不太相同。这应该是很刺激的一件事,但他不是个喜欢解谜的人,丝毫不觉得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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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星期三做的档案调查工作也没有什么成效,罪犯档案中没有卡尔。 埃德温·斯韦德的资料,这只能断定他没有因犯罪而留下任何记录。但是有许多违反法律的人根本没到过法院——这似乎已偏离制定法律的原意了,法律不就是要保护社会中某些阶层的人,维护他们被模糊化且漏洞百出的权益? 国家酒类与文化局也没有他的任何资料。这可以假定斯韦德不是个酒鬼。以他在社会上的地位,有关当局一定会对他喝酒的习惯进行调查。如果是上流社会的人喝酒,会被视为是一种“文化”,而其他阶层的小市民有这种需求,立刻会被当做是酒鬼或是需要关心和保护的个案。只是调查完之后,他们既得不到关心也得不到保护。
斯韦德成年之后就一直担任仓库管理员,他最后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快递公司上班。他的背部受过伤,这在他那行是常见的事。他五十六岁时,主管就认为他已不胜任辞退了他。
从那时起,他只靠退休金勉强度日,也就是说,他只靠连锁商店卖给他的狗食和猫食维生。
在他的储藏室中,那半罐贴着“喵喵牌”标签的猫食,是看起来唯一可以吃的东西。
马丁‘贝克找到一些不太重要的资料,例如斯韦德是在斯德哥尔摩出生的,他的父母在他四十多岁时就过世了。他没结过婚,也没有扶养过任何人。他的资料还没有被转给福利局,在他最后工作的那家公司里也没有人记得他。
说他不适合这份工作的医生写了一些诊断说明,说这个病人不能从事体力工作,年龄太大,不能再接受训练。另外斯韦德也说过他不想继续工作,“因为这份工作毫无意义”。
也许对于找出是谁杀了他及杀他的动机,这也是毫无意义的。不过既然他的死亡方式令人费解,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先找到凶手,然后问他是如何做到的。
现在是星期四,太阳快下山了。他才刚离开那两个人和那辆发出刺鼻药味的卡车下到一个小时。马丁·贝克又去探访突利路那栋公寓。其实今天的工作应该结束了,但是他不想回家。
所以他又一次爬上那两层楼梯,休息片刻喘口气。他看着那个椭圆形的珐琅门牌,白底有绿色的字:雷亚·尼尔森。
外面没有门铃,只有一条拉绳。他拉了一下,然后等着。里面传出门铃发出的叮当声,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这是栋老房子,从门上的毛玻璃可以看见门廊的灯是亮着的,这表示有人在家,他之前来的时候里面都是暗的。
间隔了一段恰当的时间之后,他又拉了一次铃绳。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再次响起,里面也传出有人拖着脚步过来的声音。
他隔着那面不透明的玻璃隐约看见一个人影。
多年执勤的经验让马丁·贝克习惯快速判断交手的对象,用专业的术语来说是“初步的描述”。
来开门的女人最多三十五岁,但是直觉告诉他,还可能多个几岁。她个头不高,他猜大约是五英尺二英寸。她虽然身体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