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部分(2 / 3)
“看看,”徐红梅叫道,“还不承认!”
闻国家拍桌子说:“你让我承认什么?”
徐红梅说:“到镜子里照照自己吧!”
闻国家说:“哦,不就是理了一个发吗?”
徐红梅说:“就是!你明白像我们这种人是绝对不应该去那‘鸡’窝的,这是原则。”
闻国家说:“徐红梅,我告诉你:首先徐灵的发廊不是‘鸡’窝,其次我的原则是哪里理发方便,哪里价廉物美我就上哪里理发,你管不着。”
徐红梅吐了一口唾沫,说:“呸,什么徐灵?徐想姑。”
闻国家说:“我只知道大家都叫她徐灵。”
徐红梅斩钉截铁地说:“徐想姑!徐想姑剃头铺。”
闻国家说:“毛病!人家没有招你没有惹你,这么刻薄要不得。”
徐红梅嚷嚷起来:“好哇,公开维护起她来了。她是一个什么东西,一个乡下的X ,一个卖X 的,开着卖淫嫖娼违法乱纪的一个‘鸡’店。你们男人去理什么发?表面上是去理发,实际上不是去嫖是去干什么?你当我是傻瓜?以为我是瞎子?就算我是瞎子,群众的眼睛也是雪亮的。这一条街上谁个不知哪个不晓?”
闻国家对徐红梅的最后反击只是一句话:“精神错乱!”
徐红梅说:“好!这是你逼我。”徐红梅说着跑到厨房拎出了切菜的砧板和刀,说:“我要坐在大街上去骂那些臭不要脸的,卖X 的女人,看她还敢不敢勾引别人的丈夫去理发。”
闻国家轻而易举地扭住了徐红梅,夺过砧板和菜刀,一把抓过徐红梅的一件毛线活,放在砧板上,一刀剁了下去。徐红梅惨叫道:“那是很贵的全毛毛线!那是给你织的毛衣!”
闻国家并不理会徐红梅,凶狠地一刀一刀地将毛线活剁了个零碎。徐红梅想扑过去抢救,但她不敢。徐红梅呜呜地哭了起来。之后,闻国家拿着菜刀对徐红梅说: “你要再这样无事生非,我就干脆剁了你。以后我去徐灵发廊理发或者去别的发廊理发都不关你的屁事。”
徐红梅小声争辩说:“徐想姑!”
闻国家扔掉菜刀,又去找来一只茶杯,不慌不忙地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坐在老地方喝着。徐红梅扯出一只旅行包,打开抽屉往里头放自己日常的衣物,装出一副要离家出走的样子。其实徐红梅没有地方可去,所以她收拾得很慢,等待闻国家来劝解。可是最后闻国家说:“怎么还没有收拾好呢?”
徐红梅说:“你盼我走吗?我还不走了!我要给我儿子做饭。不是为了我儿子,你死在这屋子里我都不会进来看一眼。”
闻国家说:“我也是,咱们彼此彼此。”
这一场战斗显然是徐红梅失败了。她忍气吞声去做了饭,闻国家吃得很香很多。徐红梅赌气也吃得很多。
事后孙淑影批评徐红梅太不讲究策略,把事情弄糟了。徐红梅则认为事情能够糟到哪里去呢?反正她也摔了他的茶杯,朝他叫嚷了哭闹了,心里的火气也发泄出去了。夫妻吵架,事情能够糟到哪里去?难道闻国家还真的看得上徐想姑不成?她到底是一个乡下女人嘛。徐红梅还是比较自信的。
10
徐灵坐在发廊的门口。这次她做的是一头乌油油的麻花辫,两腮垂挂着长长的发丝,一缕缕像松了劲的弹簧,软软地晃动。
闻国家过来的时候,徐灵朝他很特别地一笑。闻国家懂得徐灵的意思,也回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笑。徐灵说:“敢不敢坐一下嘛。”
闻国家说:“笑话!”
徐灵起身让出自己的椅子,然后又去店子里搬出了另一只椅子。这是一只破旧的椅子,比起徐灵的白色沙滩椅明显要差许多,徐灵说:“老闻你坐我的,我坐这一只。”
徐灵又到店子里端出了一杯茶,是一只崭新的不锈钢保温杯,是社会上风行一时的双重保温不会漏水的那一种,价格很贵。徐灵把这杯茶递给闻国家,说:“喝过茶了以后就把杯子放进你的包包里,这只杯子给你用比较合适。从中央到地方,人人都是不锈钢。
这就是那种中央领导和各级领导喜欢的杯子。是男人用的杯子。也是摔不破的杯子。你的茶杯因为我而被摔破,我应该赔你一个更好的。“
闻国家有一点窘,说:“用得着你赔吗?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
徐灵说:“没有关系?她把茶杯冲我这边摔那么响,谁都明白这是为什么。我不怕的,我怕我就不出来做生意了。我堂堂正正地给顾客理发,靠自己的手艺赚钱,我觉得很光荣。我倒是怕你丢了面子,怕你不敢再来理发。”
闻国家说:“笑话!我会怕她?”
徐灵说:“你怕不怕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城市就是这一点不好,男人竟是老婆的下饭菜。我在城市呆了这么多年,始终搞不懂这一点。我还是习惯女人听男人的。”
闻国家说:“你这个习惯好。”
说完两人突然都不吭声了。半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又都赶紧去望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