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部分(2 / 3)
谢谢。”罗霞说:“不用。”两人自然就肩并肩地向前走去。
罗霞说:“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王建国说:“当然。”但是他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兴趣。人与人之间,一句普通的话,来得是不是时候实在是太重要了。缘分藏在哪里?藏在语言里。
王建国说:“也没有什么太具体的原因,只是想利用这四天时间看点书。三十的人了,不是孩子了。”
罗霞说:“男人三十当然不再是孩子了,不过这和度假好像没有什么关系。许多时间都可以看书,但许多时间是不可能度假的。”
王建国说:“是的。”
王建国再也无话。默默地走路。
罗霞说:“其实我不想吵架。”
王建国说:“是的。”
又走了几分钟,罗霞说:“你还想散步吗?你还想的话你散,我要回家了。我明天还要早起。”
王建国点了点头。罗霞便头也不回地回家了。她进门之后反手将门狠狠地一摔,忿忿道:“他妈的德性!”
王建国在外面走到后来感觉累了,也有点饿,他便到路边的大排档坐下,要了一瓶啤酒一碟花生米一盘爆鸭杂。王建国本来只打算吃一份砂锅牛肉米粉的。大排档的摊主是一个很会做生意的少妇。王建国在路边只把眼睛往排档上一扫,少妇就迎了上来,热情万分他说:“秋夜夜寒,喝点酒,吃点热菜,忘掉烦恼好睡觉,怎么样?我冒昧了!”
这少妇浓妆,瘦脸,额前的头发吹了个僵硬的坡度,衣服花里胡哨,沾满油迹。王建国最初一看很不入眼,可把她这句话一听,不入眼的地方顿时可以忽略不计了。除了砂锅牛肉米粉之外,王建国欣然接受了少妇的建议,那就喝点酒吧。
凌晨一点,王建国回到家里。
王建国轻手轻脚地用钥匙打开家门,没有开灯。可是,当他从卫生间洗漱了出来,房间里的灯亮了。罗霞没有睡,端端正正坐在床上。王建国颇感意外,罗霞却向他启齿一笑。王建国说:“你怎么还不睡呢?”
罗霞温柔他说:“等你。”
王建国有点接受不了这种戏剧性的变化,他背过身子去脱衣服,装作没听见。
罗霞说:“一个叫何顺卿的香港老板来电话了。说他明天上午九点的飞机,从香港到武汉,大约一个小时五十分钟。他还说他因为生意上的事,临时改变了日程,请你替他事先在饭店订一个房间,还请你去机场接他。他说他一下飞机就要与你谈生意,希望你有所准备。”
王建国说:“好的。知道了。”
罗霞说:“还生人家的气呀?对不起了。我道歉还不行吗?”
王建国说:“行了行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
罗霞用手做了个OK. 待王建国关了灯,一钻进被窝才发现罗霞完全赤裸。罗霞像跳摇滚一样扭进王建国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说:“夏天也来过一个电话,叮嘱你节后上班一定把稿子带上他派人来取。”罗霞撒起娇来,使劲胳肢王建国, “你这个坏家伙!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是你的谁?你还不告诉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是多么高兴啊!我的丈夫要和香港老板谈生意了!我的丈夫是大作家了!”罗霞在王建国身上百般地扭着,热切他说:“你要我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你说嘛。”
王建国已经含含糊糊他说不出话来。罗霞说:“今天我要好好犒劳你,让你如仙如死;四天之后我回来,再为你实行一条龙服务:好烟好酒好菜,裸女伴洗澡,全身按摩,通宵陪睡。”
王建国当然乐意享受女人的殷勤,但他更明白女人对他的期望。罗霞的期望值恐怕太高了,王建国本来想给自己留一点余地的。可是罗霞什么都知道了。他只有背水一战了。他只能干好不能干坏。他被架起来了。
翌日清晨,罗霞早早起了床,出去采购回丰盛的早点,还动手煎了鸡蛋。两口子吃早点的时候,罗霞反复征询王建国的意见:“你真的不需要我留下来帮你?”
王建国说:“真的不需要。”
罗霞说:“替你招待客人或者替你抄稿?”
王建国说:“真的不需要。谢谢你。”
罗霞柔情蜜意他说:“好吧。我听你的。”
分手之前,罗霞扑上来亲了王建国,两人拥抱告别,互致祝愿。完全就像物质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的夫妻一样注重感情生活。
罗霞单位的车来了,王建国替妻子拎着旅行箱下楼。秋风掀动他们的衣襟,一片黄叶飘然而下,围绕他们婉蜒起舞;天空湛蓝,阳光很好,罗霞漂亮,王建国潇洒,妻子的黑发拂动在丈夫宽阔的肩头。从表面看上去,现实生活有时候比画还美好。假如这么过下去还确实不错。但实际上罗霞指望着自己的丈夫在这四天之内造一颗原子弹。王建国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最难辜负美人恩。
从周六的早上八点半钟开始,省委机关某处的副处长王建国开始了他忙碌的四天。
送罢妻子一回家,王建国就点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