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部分(3 / 3)
质问你,可是,一旦见了你,我又无法质问。但是你还是回答我几个问题好吗?”
啸秋说:“只要我错了,质问也是可以的。你说吧。”
“你在抓人,是吗?你要重新分配土地,说他们分错了,是吗?你说党内军内有个右派小团体,要彻底肃清他们,你说反革命分子就坐在身边,这些都是你说的吗?”
“真清,这都是谁告诉你的,这是党内的机密呀!”
“外面都在传,全苏维埃人人自危。我还不相信呢,原来是真的了。”
啸秋在小房间踱来踱去,猛然,他停下脚步,用手托起柳真清的脸,说:“为什么你光是听了些传言就又倾向那一边了呢?我真为你担心哪!”
柳真清心一惊,茫然了。
“你哪里懂得党内斗争的复杂性和严重性。这一片苏区苏维埃政府机构一直不健全,长期执行着非布尔什维克的路线,对我党危害极大。我作为一个党代表,难道没有责任纠正和改造他们,以保护党的纯洁吗?”
啸秋的理论又徐徐展开,从党中央谈到地方,从六届三中全会谈到四中全会,完全是给非党员柳真清上了一堂党课。
柳真清听完,眉头松开,说:“哦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啸秋说,“你这云开雾散的晴朗神态真是可爱极了,和十一年前的你简直一模一样。”
“别说这样的话,啸秋。”
“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你和壮父是好朋友,因为我是要和壮父结婚的。”说出了这句话,柳真清几乎为自己的勇敢感到骄傲。
啸秋冷冷地坐在床沿上,冷冷地说:“你真的不知道我十一年前就爱你?那时候我恨不得把你劫持到法国去,你一点儿知觉也没有?你这个傻小姐,以为我喜欢的是文涛?你没看见文涛那幽怨的眼光?”
文涛的活与啸秋的话契合上了。柳真清百感交集,头脑里热烘烘不知如何处理目前的关系。
“啸秋你走吧。天色晚了,我想睡觉了。”
啸秋从床沿上站了起来。柳真清以为他要走,抬起头来,却见啸秋正立在面前。
啸秋说:“记得那天吗?我给你去找鞋子。我把你的脚放在我的手掌里,我们不约而同颤抖了,记得那感觉吗?”
柳真清仿佛听见了“啪”地一声,她还来不及明白而她的感情已经决了口,啸秋捧住了她的脸,挨住了她脸。有句话说:爱情就是皮肤的饥渴。用这句话就好理解柳真清了。一旦啸秋的脸贴住了她的脸,一切都完了,剩下的只是熊熊燃烧的爱情。
临别时柳真清总算清醒了一点儿,怀着内疚的心情想到了严壮父。
“啸秋,别伤害壮父!答应我,千万要保护他!”
“我答应你小乖乖,壮父是我们俩的好朋友,是个好军人。我会保护他的。你的要求我都会做到。”
12
一九三一年的初春气候不太好,偏冷,偏干。虫子在土里不肯出来。洪湖的农民在农历四月份还袖着棉袄的袖筒天天望天。到谷雨的前一天突然地毫无征兆地下了一场透透的春雨,雨丝是暖和的,还打了雷。一天一夜之后雨停了,日头出来了,夜里立刻就听到了卿卿的虫叫。接下来春意一刻浓似一刻,农民犁了地,眼看就要插秧了。
啸秋决定不再等待。秧一插下去,田还怎么重新分配?啸秋的笔记本上记着他找严壮父谈了二十七次话。重温友谊,开导启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已经仁至义尽。戎马生涯已经将严壮父铸造成了一介武夫,脑子里铁板一块,他是不是以为老朋友老同学就不敢动他?他如果这么以为就错了。共产党人讲什么老朋友老同学?讲党性!
啸秋在村里发现马有良挑了一担秧苗急急往田里去,他喝住了马有良。
“你的秧苗出齐了?”
马有良恭顺地答:“报告党代表,出齐了。”
“你是全村最早的秧吗?”
“是最早的。”
“你挑回去吧。”
“挑回哪里?请党代表指教。”
“挑回哪里随你便。今天不准插秧。”
马有良惨白了脸:“明天可以插不?”
“明天我会告诉你的。”啸秋挥手示意马有良走开。他今天就解决问题。他今天就提供严壮父一个暴露的机会。他说:“去请严壮父师长及苏维埃全体干部,开紧急会议。”
严壮父在门口打草鞋,他的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