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部分(3 / 3)
它就没有汉口。你想想,花楼街四周是些什么地方?全市最老最大的金银首饰店,海内外闻名的四季美汤包馆,海关钟搂、租界、汪玉霞食品店——”
吉玲的出现截断了她父亲的话。
她站在昏暗狭窄的楼梯上,穿着一件针织长睡裙,头发披肩,踩一双鲜红闪亮的珠光拖鞋。庄建非仿佛见到了一颗星星。
吉玲冷淡地说:“你上来吧。”
一上楼庄建非就想拥抱妻子,吉玲躲闪开了。“你是来解决问题的。”她说。
“对了。”庄建非一语双关道,“我的问题可多了。”
他抱住了她,不由分说亲了几口就滚到了床上。他火热地说:“快让我解决解决。”
吉玲可不愿就这样一了百了。况且庄建非太猛烈了,她生怕腹中的胎儿受不住。
“我病了!”她叫道。
她叫了几遍,扭动挣扎,可庄建非不听。庄建非发烧一般浑身滚烫,闷得吉玲快晕了。吉玲只得用膝盖顶了庄建非一下。
只是轻轻地一下,庄建非顿时萎缩了身子,捂住疼处滚到了一边。
他咬紧牙关,不出声地呻吟着,熬过了一阵阵胀疼。下身的难受好不容易捱过去了,心里的难受却膨胀得厉害。没有谁拒绝过他。况且他是丈夫,他有权利。她凭什么不让他看电视?骂他?跑掉?让他两次三番来乞怜,还如此这般作践他!
吉玲坐在窗前的木头箱子上,毫无歉意。
庄建非梗起脖子,低声吼道:“你给我回去!”
“我不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的。只有庄建非才有资格鉴定这种举动的性质,她是故意而恶毒的。
“你给我回去!”
“我们现在不适合谈这个问题。”
“没什么适合不适合,你是我妻子就该回我的家。”
“嘿,你的家。”
“那也是你的家。”
“我父母对你说了我回去的条件。我听我父母的。”
“我再重申一遍,这是我们的私事。”
“可我也是你父母的儿媳妇。”
“办不到!告诉你,想让我父母来这儿,办不到!”
吉玲的脸更冷了。
“那你走吧。”
“我限你两天之内回家。否则,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后悔的!”
“那咱们走着瞧。”吉玲胸有成竹。
***
走在大街上,庄建非漫无目的。他没料到事情会砸成这种惨样子。从前他们也吵闹过,最后只要庄建非主动表示亲呢,尤其是上了床,一切矛盾便迎刃而解。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老经验不灵了。
庄建非极想找个朋友坐坐,喝点酒,推心置腹聊聊这事,听听人家的见解。
找谁呢?做学生时有一帮学友,做单身汉时也有一帮光棍朋友,随着时光的流逝,都结了婚。结了婚朋友就自动散伙了。好像和一个女人构成了一个单位,一个细胞,朋友就成多余的了。是你们自己甩的朋友,你们再到哪儿去抓一个呢?
经过一片灰色的住宅小区,庄建非记起它叫“绿洲”。他大学时候的一个同学就住在这“绿洲”里。他很清楚地记得这位同学的这栋楼,因为两年前他来参加婚礼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特殊标记:正对着新房的阳台有一根水泥电线杆,恰好在三楼的高度用触目惊心的火红油漆写了一行触目惊心的字——某某强奸某某。
庄建非跨着摩托车,在那行字的下面,仰头望了望三楼阳台。什么都记得,就是忘掉了同学的名字。
当庄建非自嘲地笑了笑,正要走的时候,头顶上忽然有人叫道:“那是庄建非吧。”
听到自己名字的刹那间,同学的名字也紧跟着跳了出来。
“鲁志劳。”他挥了挥手。
鲁志劳沾老丈人的光,住着两室一厅。他的老丈人是一个大型钢厂管供销的处长,官职不大,内容很深刻。
室内贴了壁纸,布置得像中档偏高的旅馆。鲁志劳蓄了连腮胡,穿着大花衬衣。衬衣下摆系了个结,露出胸脯上比洋人不足比同胞有余的鬈毛,脖子上有金色项链,手指上有金色戒指,给庄建非抽的是美国烟“希尔顿”。他非常热情地欢迎庄建非光临。他们在大学时曾习惯于互相恶毒攻击以示关系亲密。
“弃医经商了吧?”庄建非说。
“不,业余经商。”
“看样子发财了。”
“发财谈不上,每顿有肉吃就是了。你怎么样?”
“两袖清风。哪能与你这金光闪闪的形象相提并论。”
鲁志劳大度地笑了。
“钱多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