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部分(2 / 3)
了脸,说:“我看你是堕落了,难道男女之间就不存在友谊?就不能交朋友?”
钟瑾尖刻地说:“但愿赵如岳对你只有这种美好的友情。”
立雪的脸刷地转成青白:“当然是这样!我的眼睛还不至于瞎到这种程度。”
钟瑾让步了,握住立雪的手,请立雪为她保守秘密。立雪也转怒为笑,答应了钟瑾的要求。她们相互祝对方如愿以偿。后来,她们谈到了梅子,钟瑾称她为“做作的事业型女人”,立雪认为很恰当。在梅子的身上,她们观点一致:梅子枉为女人一场。
10
接下来的几天立雪都去沙滩上散步,赵如岳也去。他们从来没有约过,这在立雪是问心无愧的。“约会”和“遇上”有着本质的区别,若是赵如岳天天约她,那她一定是不会去的了。
在一个喧闹的昼夜通亮的大城市里有这么一片沙滩,真好比是做梦的地方。立雪和赵如岳已闯过了陌生的界限,就有着许多许多谈话的题目。譬如他们的过去,过去的理想,青年时的热情和幼稚;他们的爱好、兴趣、怪癖;他们的父母兄弟和骨肉之间的感情,等等。话题常常由赵如岳说起,可往往立雪成了主讲人。任何一件小事在立雪嘴里都变得有声有色,极有情趣,赵如岳也听得入迷,男孩子般傻笑。立雪容光焕发,时时还流露出活泼俏皮来。她太愉快了,有人听她说话,并且在如此美妙的一个环境。初春的月多半是迷蒙的,极淡极薄的月光雾一般游在沙滩上,立雪谈着谈着仿佛从这月光的雾中看见了她谈着的事情。她从小生活在人情味极浓的家庭里,父母是长者又是朋友。可惜她十六岁就离家下放做了“知识青年”,从此再没回到父母身边。她实指望婆婆就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她做了许多努力,可事实上她得不到回报。海天又总不给她时间,儿子还那么小,一切都压抑在胸。有了赵如岳这个饶有趣味,理解力强又同病相怜的朋友,立雪确实是愉快了。
至于对赵如岳这个人,立雪是有把握的。他很有理智,从无越轨唐突之处,况且他常常念念不忘的是梅子,他那么爱她,为她痛苦着。立雪的少女时代那些女同学之间常送些书签、贺年片、笔记本之类的礼物,写上“祝我们的革命友谊万古长青!”现在立雪倒真想也把这句话送给赵如岳。
11
这一晚上,立雪看错了时间,回家晚了。
客厅里没开电视,没别的人,四周是少有的静。江老太太独自坐在沙发上瞪眼看着立雪。那只沙发是好几年前的老式家具了,座垫硬绷绷皮球一样鼓着。江老太太不由将腰背挺得笔直,看着立雪也不说话。立雪一进门就见了婆婆这副模样,心里先有几分不自在,想打个招呼,但婆婆分明是个冷面孔。她微微欠了欠身,就去儿子的房间。江老太太猛地在立雪身后说话了:“我在等你!”
立雪踅回来,问有什么事。老太太说:“小海出去接你去了,这么晚还不回来,大家怕你出事。看来你没事。”
立雪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谢谢你照顾城城……”
江老太太立刻插话道:“我照顾我孙子,累死也应该。”
立雪要去找海天,老太太说:“不必了。你不知道他在哪里就像他不知道你在哪里一样。幸好海天不在,我要对你嘱咐几句话。”
看来婆婆是得知她与赵如岳散步的事了,还不定疑心她干了什么糟糕的事呢。立雪几年来试图与婆婆对话,一直是热脸对冷脸。正待立雪放弃了,不准备与她计较了,她倒主动有话说了。这也好,趁海天不在家,婆媳俩就干脆摊开吧。立雪这么一想定,便把一副谨慎忍受的样子换成了平日在研究所的自由模样。她走过寂静的客厅,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捧着杯,坐下来,拢拢头发,说:“有什么您就说吧。”
江老太太一直盯着立雪,立雪这套大咧咧的举止动作简直就是不把老人放在眼里。她盯了立雪好一会,一直到觉得立雪已经被盯得乱了方寸了,这才一字一板开口说话: “唉,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了。我虽有四个孩子,但海天是独儿子。你们是独儿独媳,我们让你们住在家里,宝贝什么似的。对你,更是娇惯一些,支持你上大学,给你带孩子。可你要珍惜这个家庭,维护家庭的名声。一个人,名誉是最要紧的。你好自为之吧。”
立雪又喝了一口水,把玩了一忽儿玻璃杯,笑了笑,说:“妈妈,您从来也不肯明明朗朗说清楚什么事,我不太懂您的话。可我能猜测您的意思,我和海天不是一日二日了,您应该了解我,别太多心了。”
“好!好!”江老太太被立雪的安宁劲儿激怒了,“你逼我说明白,我也就顾不上你的脸面了。这些天晚上你根本没去钟瑾家学习!”
“对,我没说我去钟瑾家。”
江老太太霍地站起来,气噎噎,手指乱点:“你,你个不知羞耻的娼妇!”
立雪“砰”地顿下茶杯,脱口喝道:“胡说八道。”
婆媳俩同时被对方气极也惊呆了。江老太太缓了口气,失声呼喊:“老江!老江!快来扶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