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3 / 3)
火下,他俊美的面容惨淡死寂,新刮的脸,苍白瘦消,眼睛垂着看着他面前的桌沿,嘴唇轻抿着,象是睡着了。
钱眼只看了他一眼就转了脸,我想起来,钱眼以前没见过谢审言的脸。钱眼看着我,眼睛里很冷,没有笑意。我们大家在沉默中吃了晚饭。谢审言吃得很慢,一口东西在嘴里含了很久才咽下去。
第二天再见谢审言时,他重新戴上了斗笠。我们几个有一阵没怎么谈笑。等再上了街道,钱眼敬业地开始了讨价还价的战斗之后,气氛才缓和下来,我们又开始说说闹闹。钱眼重新陷入了被动,因为他再也不能开谢审言的玩笑了,只能任我宰割。可另一方面,杏花也开始显出了败状,对钱眼的“杏花娘子”的称呼渐渐习惯,没有每次都要和他过不去。所以,两相权衡,钱眼还是赚了。
从这日起,钱眼说他要和李伯谢审言同住,不另开房间了,可省些银子。
遗憾
天气渐渐地从春天过渡到了夏天,不能讲出怎么变的,我们一路行过来,树叶从新绿到翠绿到浓绿,大地也覆盖了深厚的绿色草木。太阳变的有些热辣,我们的衣服只是单衫还常汗透。
这一天,我穿了件灰色的粗布衫,头戴着斗笠,护胸让我闷得难受。我们黎明就启程了,走了一个早晨,我有些累了。一般是钱眼骑在前头,我和杏花并肩在他后面,李伯和谢审言跟在最后。我对着前面的钱眼说:“钱眼,天热了,骑一会儿歇了吧。”
钱眼慢了马,等我们向前,和我并排骑着,开始耍贫嘴:“知音,你这身子骨怎么这么差?杏花说你原来的那位也是练武之人,你不该这么累吧?”
我说道:“你不知道精神统治身体吗?意志的力量才是真的力量。我好吃懒做,怕苦怕累。我现在就是觉得累了,觉得,明白吗,不是感到,是觉得,就是心里累!”
钱眼叹息:“女的就是难缠。累就是累,还分心里的或身上的?”
我斥责道:“当然!身体累了,睡一觉就好了。心里累了,睡觉是没有用的。”
钱眼说:“你总时不时地出些自我哀怨的话语,我怎么就不能理解呢?白叫知音了吗?”
我奇道:“钱眼,你从小讨饭,也是受过苦的,真没过沮丧之时?”
钱眼皱了会儿眉头:“有过!”
杏花都感兴趣了:“钱眼,别说是和钱有关的!”
钱眼惆怅地说:“不是和钱有关的。我小时候,一户人家开慈善之宴,请乞丐入堂。那不是清汤白粥之食啊,真是有半菜半肉的丸子!我至今依然后悔,没把盘中最后的一个丸子夹在筷子上!”
我奇道:“为何不夹在筷子上?”
他说:“我筷子上有个丸子了。”
我说:“把那个丸子放嘴里就是了。”
钱眼:“嘴里也有个丸子。”
我:“嚼嚼快咽到喉中嘛!”
钱眼叹道:“喉中也有丸子......"
我:“那胃中......
钱眼:“从胃到嘴,全是丸子了。。。”
我笑起来说:“贪心不足,现在还惦记着那个盘中的?”
钱眼大叹说:“我每年都办一次这样的宴席,请乞丐入席,纯肉的丸子,看他们吃得心满意足,尤其那夹起最后一个丸子的人眼中的喜悦之情,让我多少弥补了我平生之憾。”
我不笑了,侧脸看了钱眼一会儿,说道:“钱眼,我也看走眼了。”
钱眼奸笑着说:“我知道。但只要我的杏花娘子不看走眼就行。”杏花竟然没出声。
我转头对着杏花说:“杏花,我对他道歉了。以后,我不说收他银子了。你自己掂量着吧。”
杏花弱不可闻地说了声:“谁要他!”
钱眼大声说:“杏花娘子,你在说什么?我没听见!”
杏花又急了,隔着我的马大声说:“谁要你!”
钱眼说:“这么简单的问题!当然是,你要我!”
杏花:“我不要!”
钱眼:“你不要我,我要你!”
杏花:“我不要你要我!”
钱眼:“我要你要我要你......"
我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大声笑起来:“我受不了你们这么喊着要啊要啊的....."
杏花大哭起来:“小姐,你说什么哪?!”
我忽然想起后面的谢审言,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