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部分(2 / 3)
单独办公室外,其他员工均坐在大厅的隔栏中。一间隔栏必备一台电脑,秦宁曾开玩笑说,老坐在这圈里迟早变成一头困兽。
大厅里的大型编辑室,几乎全被隔栏覆盖,若悬在天花板上向下俯瞰,整个OFFICE则如同被切割得成一个巨大的蜂巢,令人作呕。
我所在的机动部,一共只有三名成员。除了我与秦宁外,还有组长耿易,一个沉默寡言,架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
机动部。
顾名思义,即是没有具体工作明细,随时待命处理任何工作的部门。
早上来到报社时,我就没有见着耿易。对桌时政部的编辑说,耿易代替他们部请假的记者,前往会议中心,采访一个政要会议。
校对完一篇稿件后,我抬头,发现临座秦宁的位置仍旧空着。我望了一眼显示屏右下方的时间,估摸着她脱岗也有半个钟头了。平日里,秦宁素来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今天怎么也磨蹭起来了?
扭了扭微微酸痛的脖子,我站起身,向洗手间走去。记者行走的速度比常人要快上一些,向我迎面而来的,都是些风风火火的同事。我穿梭其中,疾步而行,可就当我走过那间密封的储藏室时,脚步忽然本能地停驻了一下——
就在前一瞬,我仿佛看见储藏室的木门裂出了一道缝,扭曲、变形着,像要将门挤开!
身畔忙碌声依旧,电话接听声、传真声、电脑启动声不绝于耳,我却好像是一个被隔绝在外的人,尽管我明明身处在这热火朝天的编辑部!
周围的光线,像是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如同舞台剧内,脱离聚光灯的照射,突然陷入了黑暗。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安,刹那间笼罩我的大脑,我缓缓回过身……
眼前褐色的木门,除了颜色深得令人感到压抑外,没有任何异常。木门内,是一间储藏室,之所以直接设在编辑部内部,是因它的前身原是机动部前组长,宋佳琳的办公室。
在我入《申报》当记者前,宋佳琳就因为心脏病突发,而暴毙在那间办公室里。
很少有人愿意去提她的事,倒是娱乐部的组长尹清树,不经意间提到过,说是《申报》编辑部最初装修时,所用的墙面油漆,甲脘严重超标。宋佳琳的办公室又正好是封闭式,连个窗户也没有。
直到现在,走进那间屋子还能闻到刺鼻的异味。她病情的突发,可能与装修产品不合格有关。
这样一个没有惊险色彩,合情又合理的理由,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之后报社封了那间办公室,改作储藏室。但此刻,在这人声鼎沸的编辑部内,面对着这样一间封闭的空间。我竟有种被人窥探的感觉,仿佛在那扇仄旧的木门上,随时会裂开一道口子,生出一只眼睛来!
忘了交待的是,死去的机动部组长宋佳琳,曾是耿易的妻子。有时我会猜想,这个中年上司沉默的个性,或许是因为妻子的去世而造成。
几乎是用奔跑的速度,我离开了大办公室。一进洗手间,门在身后“砰”的一声自行关上,惊了我一身冷汗。
《申报》的编辑部处在一幢高层写字楼里,硬件设备还不错。但今天,我却微微感到中央空调的温度,似乎调得偏低。
漱洗台前的镜子上,我望见了自己苍白的脸。先前那种感觉,只是那么一瞬的感觉,居然让我如此地不安。
背后五个厕格的门均虚掩着,我站在巨大的漱妆镜前,扫了一眼厕格门下的空隙,除我之外,洗手间里并无他人。
进入公共洗手间,要注意有没有人的习惯,是在我小时候就养成的。尽管这是一格格封闭的单间,但我仍然讨厌在人多的地方入厕。嘈杂的冲水声、脚步声、说话声,都令我感到难以适应。
本能地,我隐约听见轻微的呼吸声从厕格内传来。转过身,我微微弯下腰,再一次从所有厕格的门下方,确定了没有人蹲坐后,不禁浑身一颤。
“喀喀喀……”一阵无起伏的键盘敲击声,击毁了我所有理智的分析。
这里怎么还会有人?
随着声音来源,我走向洗手间角落的最后一间厕格。强烈的好奇驱使我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
“——秦宁?你怎么耗在这里?”
门被推开的一刹,我看见了盘腿坐在便器上的秦宁。便器的翻盖已被放下,秦宁的整个身子陷在厕格里,显得颓废而无奈。她手里捧着笔记本电脑,剧烈地吸着烟。
我看见地上已经堆着好几个烟蒂,忙问:“怎么躲在这里抽烟?稿子写得不顺?”
秦宁是那种非常有个性的女记者,工作疯狂,接过最大的新闻是采访中东战势。我至今还记得,由于性别的原因,我与她入关时遭到工作人员的阻挠。秦宁便操着英语,与对方对骂。
她感性,有冲劲。在我的印象里,似乎还没见过她像现在这般萎靡不振。
厕格内,秦宁抬头只看了我一眼,将手里的薄荷烟拧灭后,低道:“陶子,我怀疑我要被人勒索了。”
“什么?”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