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应景（3 / 5）

身边重新躺下，过了一会儿，伸出手来摸他的脸。

被我弄得有些痒，他又睁开眼睛，带了淡笑：“苍苍……”

我清咳一声，十分认真：“我想看看你是不是萧千清假扮的……”

他似乎是哭笑不得，微蹙眉看了我片刻，欲言又止一样，终于在我额头弹了一记响指：“你啊。”

揉揉被弹疼的脑袋，这次我确定是萧焕了，除了他，没人弹我额头弹得这么熟练。

看我捧着头龇牙咧嘴，他连气带笑看过来一眼。

他毕竟是不能早起，不过给我闹了一阵之后也睡不下去，扶着我起身之后就有些头晕，脸色也苍白。

我一边埋怨他起得太急，一边还是陪着他梳洗更衣，他也不说话，只是笑笑，任我挑了一件我最喜欢的暗绣滚边的白衣给他穿上。

之后和早已起床练过功的小炼一起用早膳，这里的厨师老张手艺十分不错，做出的饭菜虽然没有御厨花样那么多，却每一种都清淡可口，吃得我胃口大开。

一起用膳的时候小炼很不对劲儿，虽然表面上竭力做出镇定的样子，一双黑亮的眼睛却老不时地往萧焕脸上瞟。一直到用完了膳，小红把桌案上碗碟收走，换上清茶，小炼还是坐在椅子上，也不走，只是拿眼睛不住瞟着萧焕。

我看得奇怪，正准备问这孩子怎么了，萧焕就放下手中的茶碗，向小炼点了点头，温言开口：“策论写得不错，今天带你去。”

小炼立刻一声欢呼，跳起来：“谢谢爹爹！”

我在一旁看得有点不知所以，看小炼兴冲冲的样子，就问他：“炼儿，爹爹要带你去干什么？”

“见识江湖！”小炼一脸兴奋，“爹爹说了如果昨天表现好，今天就带我一起出去！”

我还真不知道他们父子俩还有这种约定，就笑了：“那好啊，炼儿要乖，有娘在，肯定不会让你受伤。”

小炼不禁有些得意：“娘别怕，爹说以我现在的功力，已经有娘功力的一半，自保也无不可了。”

我顿时有些汗颜，我是知道小炼小焰他们武学天才不输萧焕，尤其是小炼，这么多年来虽然没放他出去过，但即使放之全武林而论，以这种年纪，有这样武功进益也是万里挑一。不过被自己九岁的儿子这样说，的确有点没面子……

幸好萧焕也觉出了我的尴尬，轻咳了一声，招手叫小炼过去，细细又跟他交代了一些禁忌和要注意的事。

说起来虽然我算是个江湖首领，孩子们也都在武学浸淫下长大，但是真正带他们出去见识成人的血腥世界，这还是第一次，不知道对于小炼来说，算不算太早。

正担心着，抬起头，看到小炼正睁大了一双黑亮的眼睛，凝神屏气听萧焕给他讲解，顿时又放下心来。九岁，说大的确是不大，但说小，也不算太小了，也的确有些东西，是该给他看一看了，管中窥豹，能领会多少，要看他自己。

更何况，当年萧千清就坚决辞了皇太弟的封号，此后萧焕数次向他提起传国的事，都被他找各种理由绕了过去，这个帝国，只怕早晚是要交到小炼的手中。

这么想着，萧焕已经向小炼交代完毕，嘱咐他先去做会儿功课了。

厅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萧焕就靠在椅背上轻咳了几声，眉间添上一丝倦意。

连忙把桌上的清茶送到他唇边，我抚着他的背让他舒服一些：“你这样，上午就别出去了，下午歇过午睡再说吧。”

他就着我的手喝下茶镇咳，淡笑了笑：“只是清早这一会儿，没有关系。”

“什么清早，”我还轻手轻脚给他顺背，小声嘀咕，“今天早上敲我脑门子那一下不是挺有精神的。”

他带了笑看我：“你怎么还在念叨？”

我理直气壮：“被打得莫名其妙啊，怎么不能念叨？”

又是看我一眼，这次他眼里满是无奈，过了半响，我听到他极轻地叹息，自言自语：“早晚被你气死吧……”

我如今对“死”这个字分外敏感，立刻用嘴堵住了他的唇：“不准说这种话！”

上午小炼做功课，萧焕靠在榻上翻看折子，我就陪在他们父子身旁，一个上午匆匆过去。

中午用了午膳，休息不到一个时辰，我就开始对着镜子捣鼓。

头发在头顶挽好，用玉冠束上，脸上贴好易容用的胶泥，我对着镜子细细查看一下，自觉这一张翩翩佳公子的脸天衣无缝。正要把手伸向桌上那瓶落音丹，就瞟到一旁坐着正翻奏折的萧焕淡淡把目光投了过来……我只好清咳一声，把手收回来。

既然答应过不吃落音丹，总不好马上就食言，今天只有尽量压低嗓音希望能蒙混过去了。

再踩上那双垫了高底的淄靴，穿上长袍，这一套就齐了，玉扇一挥，又是风流倜傥的任棠任公子。

只是……抬头看了看旁边两个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小的那个睁圆了一双宝石般黑亮的眼睛，发现新奇事物了一样，兴致勃勃地盯着我，大的那个闲闲翻着手中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