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亲情也伤人(1 / 2)
花二郎衣袖带风地冲了进来,也不看在床沿上坐着的我,“砰”地一下,将自已的身子扔到了床上。拿起绣枕掩在自已的脸上,默不作声。
我忙站起来,孤男寡女的同在一张床上,不说别人看到会联想到暖昧之事,连我自已都有些不安与紧张。
花二郎的手似乎长了眼睛。他一把拉住我的手,从枕下发出强硬的命令:“坐下,陪我坐会儿。”
我这个人自来吃软不吃硬。我用力甩他如牵藤段的手,可藤好像长在我的手臂上似的。
我有些不悦:“凭什么要陪你坐?本小姐没这个三陪的义务。放开!”
“凭什么?就凭你跟我讲了个不该讲的故事。”
“真是没有天理了。故事是你让我讲的,一个愿打一年愿挨,都是自愿的……怎么?这个故事让你不舒服了?这么脆弱?你真不如你老娘。她老人家敢做,而你竟不敢听!”挣脱不开,我只能用嘴来帮忙。
花二郎果然被我激怒了。
他一下便坐了起来,伸出铁爪般的巨手,将我瘦削的肩揉搓在手心里。泛着血丝的大眼里,燃烧着一簇火焰。他的面孔,已有些恐怖。嘴里大口大口呼出的热气,在无意中泄露,他的心在经受着怎样的煎熬!
“你再说一遍!”话音落下,他的铁指,已深深地掐进我的皮肉里。
我疼的直冒汗,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可我就是不把自已柔弱的一面展现在花二郎的面前。
我一手掰他的手指,一边忍痛骂道:“说就说!放开你的狗爪!”
花二郎愣了一下,眼里渐渐有了讶异,手却蔫蔫地垂了下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为什么!这事跟你有什么相干,你可以一辈子藏在心里的,可你却说出来了。你心里舒服了,却将你的压力转嫁给了我……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妖女啊?你哪来哪去,你给我滚,滚!”
说到最后个“滚”字,我看到花二郎的眼里飘起了一层水雾,他的手,紧紧地按在胸部的位置,似乎很痛苦!
花二郎进屋后的表现,不言而喻,我所说的一切他已得到了求证与确认。否则,他不会这么痛苦,也不会怨恨我把事情真相说出来。
我偏不滚!我抱着双臂站在花二郎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此刻的花二郎,全然没有武将的纠纠英气和豪情,他剩下的,是无助,是无奈!他无法接受亲人间互相残杀的现实,哪怕他见惯了血流成河,尸体遍野的场景!
“我知道这一切的错不在你的身上,是你母亲犯下的罪孽,你不必自责,更不必一肩承担。”我不知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失了常态的男子汉,却觉得此时不能仍下他一个人不管,男人,也有脆弱需要人安慰的时候!
花二郎沉寂了片刻,他猛地拍了一下床栏,吼道:“拿酒来!”
我很顺从地到隔壁取了一瓶白酒与酒盅,斟了满满的一盅,递给了他。我知道,酒,对于现在的花二郎来说,是最好的朋友。
花二郎一饮而尽,瞪着红眼,将空酒盅重重地伸到我的面前:“嗯?”
我不知花二郎的酒量,但还是很快地斟满第二盅酒。也许,一场大醉后,花二郎的心里会舒服一些。
花二郎端着酒盅,却没有往嘴里倒去。他两眼直直地看着我,突然,将酒盅举到我的唇边:“给我喝下去!”
喝就喝,又不是毒酒!再说我的酒量好着呢,在现代的时候喝下一瓶XO还能开车回学校。
我一口喝尽,望着花二郎笑道:“好酒!本小姐再来一杯?”
花二郎不作声,可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我,“你说话的口气像她,连善酒的脾性也像她,都是畅快的女子……”
刚还暴跳如狂豹的花二郎,眨眼之间变成了柔绵羊。
我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她”是谁,心里隐约地明白了些什么。也许我的某些言谈举止有些像那位去世三年多的二少奶奶,我的出现,更勾起花二郎对她的思念。所以,他让我住在女人们不能涉足的这间书房。在不同的程度上,他将我当成那个“她”了。
我又被感动了!
我斟满了第三盅酒,有些感伤地说道:“二少爷多饮几杯吧?酒能解千愁……其实雨俏也不想将那件事告诉你的。可,这事假如永远隐瞒下去,对大少爷是一件多么不公平的事啊。还有那个奶妈,她被关了八年后自杀在地牢里,留下一个女儿,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说,她们又多么的可怜啊。”
花二郎接过酒,又是一口猛吞。然后痛心疾首地说:“我方才是气糊涂了,才会对你发急。你不是不该说出实情,而是我一时接受不了。我的母亲大夫人,为了一个爵位,竟然做出这么凶残的事情来。受惠的是我,而遭难的竟是我素来很敬重的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一头是亲生母亲,一头是兄长……都说你是个什么都会的小妖女,你帮我想想,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一剑砍死你的娘亲,再将隐情不报任由着血腥蔓延的四夫人关终身监禁……可二少爷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