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部分(2 / 3)
然提高了调门,“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我跟我妈妈去过午源镇!”
这回轮到女人惊讶了,“难怪呢,我就说跟你好像特有缘分似的……”
“大姐,你们那里最有特点的建筑物是不是环形土楼?”顾以涵急切地问,“黑瓦白墙,一栋楼里可以住成百上千的人?”
“是啊,早先战乱那年代午源镇集中有一批少数民族原住民,土楼就是他们修建的。后来有段日子闹饥荒,下游的灾民们顺着源河上行,一走就走到了午源镇。”女人缓缓道来,“那些少数民族的居民过惯了世外桃源的生活,随着外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一户接一户地举家搬走了。现在的午源镇,大多数都是汉族。”
顾以涵想:这不正是典型的鸠占鹊巢?
她忆起童年往事,想起土楼里常常暗藏着蛇虫鼠蚁以及不知名的奇怪爬虫类,冷汗就冒出来了。“那时候,我妈妈出去考察,把我自己留在姓岳的一户人家。我贪玩,不懂得害怕,有次发现了蛇窝还差点被蛇咬伤呢!”
“哎呀,你说巧不巧?”女人突然大喊一声,“我想起你来了——”
“啊,什么……”
“我是岳立秋——”女人紧紧地握住顾以涵的手,“你就是阳雨晴阿姨的女儿小涵??哎哟哟,要是走在大街上即使撞上了,脸对脸我也认不出你啊——”
“真的?你是立秋姐姐……”
“是啊,我是。”
顾以涵恍惚记得当时借住的那户人家有个大自己三岁的小姐姐,没想到今日竟能如此巧合地重逢,“我记得是你救了我一命,及时叫来了大人,还找了蛇医给我看伤。幸好我没有被咬到,否则早没命了。”
“这说明你福大命大。”
“别提了!”顾以涵至今仍然非常后怕,“刚从蛋壳里孵出的小蛇短短的,我瞅着挺好玩,还想去摸摸呢。幸亏你发现了,那蛇医不是说了吗?土楼蛇窝里的是蝮蛇的一种,三角形脑袋,细细的脖子,毒性相当大。哪怕只被咬一口,不出五步就玩完。”
岳立秋感慨不已,“那件事我印象也挺深。你还记不记得?从那天开始,你不管去哪儿,都要拽着我的衣服角,生怕再遇到危险。”
顾以涵含羞而笑,“说实话,后来想想,我还怕你嫌我是个跟屁虫,不喜欢和我一起玩……”
“怎么会?”岳立秋说,“你和阳阿姨住在我家的那个暑假,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暑假了。我记得特别清楚,好像跟昨天刚刚发生过的事儿一样——每天晚饭后,阳阿姨给我辅导功课,你呢,就乖乖地坐在堂屋灯底下编狗尾巴草的花环。那时你扎了满头的小辫儿,皮筋都是彩色的,我可羡慕你了。”
夜色阑珊(六)
“那我和妈妈离开你家的时候,我要把我最喜欢的缎带和头花送给你,你为什么不要?”顾以涵笑着问道。
“我哪里不想要来着?还不是怕被我爸体罚……”岳立秋叹口气,她轻拍怀中昏昏欲睡的婴儿,低声说,“我爸那人太爱面子,从来不许我要别人的东西。阳阿姨送我一套《格林童话》,好说歹说给我爸做了半天思想工作他才肯让我收下。”
“原来如此。丫”
往事历历在目。那个暑假,何止是岳立秋最快乐的经历啊?顾以涵也有同样的感觉媲。
她对每一件事情都记忆犹新——有很多她从未尝试过的“第一次”,都在那短短的假期里逐个梦想成真了。
比如,第一次跑到菜地里摘刚刚成熟的番茄和黄瓜,却被菜农追出去老远,一边追还一边骂她是个野孩子;比如,第一次攀上摇摇欲坠的木梯子,坐在房顶上欣赏满天繁星,却被房东烧热水时烟囱里冒出的滚滚浓烟熏成了京剧造型铜锤花脸的包拯;比如,第一次见识母鸡孵小鸡的过程,感受生命破壳而出生生不息的喜悦;又比如,第一次无忧无虑地在辽望无垠的原野上奔跑,任迎面的风将她的头发吹得乱糟糟。
那是置身城市钢铁水泥森林得不到的乐趣,是长大以后值得反复回味的美好记忆,更可以成为结交新朋友时的谈资。
童年趣事如一帧接一帧的定格动画,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顾以涵想得出神,岳立秋问了一句话她也没听清,“唔,立秋姐你说什么?”
“我刚才说,假如你再次出现在我家,我爸我妈看见你,肯定都认不出了。”岳立秋上下打量着顾以涵的模样,“六岁的你头发稀疏发黄,又瘦又小,眼睛也没有现在这么大。”
“小时候挑食,我妈妈总担心我营养不良。”顾以涵说,“现在还是瘦,光长个儿不长肉。”
岳立秋笑了,“瘦归瘦,漂亮多了!好好打扮打扮,保准和那电视里的明星一样。真是应了那句话,‘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哈哈——”
顾以涵忍俊不禁,“你把我夸得都不好意思了,立秋姐……”
这时,岳立秋的丈夫正巧走了回来,手里拎着零食袋子和保温杯。见她们聊得起劲,落座的同时不忘打趣道:“嗬,整个车厢就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