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10)(5 / 11)
到铜盆边儿绞了帕子给他擦脸擦手,又点一点他的额头:“病从口入,这样大了,还吸手指头!”
弘昭扁扁嘴巴,还眨着眼睛盯着胤禛看,胤禛冲他赞许的点点头:“能想到此节已是不易,可群蚁同穴而居,既无私产自然无私欲了。”
“那叫他们跟蚂蚁一样,住在一处不就成了?”弘昭想得天真:“盖一个大房子,每人分一个屋儿住着,赚了钱都攒在一处,大家伙儿吃喝一处,不好么?”
周婷微微一笑,想得是好,可行动起来却不切实际,人的心窍可是最多的,到最后全是出工不出力:“人比蚁奸滑得多,那些力气大的,自然比力气小的干得更多,却都吃一样的饭食,久而久之谁还愿意出力呢?”总归大家都有饭吃,少干一点多省一点子力气。
弘昭垂了头,茫然想了半日,又抬眼去看胤禛,胤禛也没办法给他一个圆满的答案,他上一世惩贪腐就花了大力气,如今再来一遭,前头的康熙不是助力竟还成了阻力。
周婷瞧出胤禛兴致不高,拍拍弘昭的屁股叫他跟两个姐姐回屋子里去。自己给胤禛沏了茶来,这些事她虽不大懂,但有一条是知道的,这个噶礼的母亲原是康熙的乳母,到现在还常常往皇太后宫里走动,虽比不上曹家那位老封君有体面,却也是享尽了优容的。
康熙是个念旧情的皇帝,他小时候前头有个董鄂氏生的“第一子”,虽是皇子日子过得也并很顺心舒意,自己的额娘被董鄂氏挤成背景板,阖宫上下都只奉承着永寿宫,佟妃要来看看儿子也不很容易。
出痘的时候还把他挪出了宫,身边呆着的就只有几个乳母嬷嬷,这一份情怎能不念。噶礼还不比曹寅是汉军旗的,他是正经满州正红旗出身,又颇具才干,身份才识都有了,康熙自然乐意升他的官。
康熙也不是不知道他贪酷,别人参他也不止一回两回,头一次康熙还着噶礼自辩,后头那些则是直接按下不发。就是这样的旧情,叫噶礼的胃口越吃越大,到如今这地步,竟还参别人来。拿着宜思恭贪污的把柄装出清官的样子来,想借天子的手来排除异己。
这案子摆到胤禛面前,他自然不会这么便宜就放过他,宜思恭贪没是证据确凿的了,就是噶礼,康熙再包庇他,也得承认他是个大贪,只是不揪出来而已。
胤禛这回存的就是把连枝带叶的把他给揪出来的心思,最后留他一个体面,那些吞进去的钱粮却是必要他吐出来的。
他长出一口气,打定了主意要这么做,汗阿玛那里却不好交代,李煦曹寅哪一个不担着百万两的亏空,却一直升任到今,稳稳呆在举国最富庶的地方,这是汗阿玛待他们情谊,为君如此,臣子竟不肝脑涂地以报君恩,而是吃着国家的拿着国家的,平王讷尔苏的那个王妃,通身的气派又岂是一个江宁织造能够养活出来的。
这一个个的全都串联在一起呢,动一个就是动三个,倒似挡在胤禛面前大石,非把这路障给清了不可。
胤禛托起茶盏来啜饮一口,轻轻一声搁在炕桌上头,皱了眉头望着窗外,如今最要紧的是汗阿玛的态度,刚入了神,就感觉到额头被周婷两只手指头按着,正给他松穴,眼睛一阖,又出一声长气。
周婷放柔了声音宽慰他:“都说笑一笑十年少,要我说实则叹气也有好处的,把心里这口浊气叹了出来,才能吸进清气去。”说着自己就先笑了一声:“佛经里头且说了,一口气不来,向何处安身立命?”
胤禛原本捏着拳头抵在炕桌上头皱眉,听了她的话松了眉间那个“川”字,他面对着周婷本就柔和,听见她这样说,倒勾了勾唇扯出一个笑来,伸手按住她的手背,捏到手心里揉搓:“治贪一事不可操之过急,可噶礼此人,我断容他不得,汗阿玛不治他,我也要叫他把吃进去的,全都吐出来才算。”
“可宁寿宫那头,又该怎么说呢?”周婷为了胤禛担忧:“我知道你若要出手,必是雷霆手段,这沾着腻着的也不是你的行事,可汗阿玛总归在那前头立着,他要保,你怎么好给噶礼定罪?且不独他一个,曹李哪一家不是呢。”
胤禛如今这些个名声来得不易,可只要办这么一回差,得罪了这些人,再没有好话说出来的。如今这些个皇子是但求无过不求有功,就连太子也不似过去那样,听政时只带了耳朵,却不带嘴,康熙问一句,他方答一句。又有哪一个上赶着揽了这得罪人的事儿?
周婷担忧,胤禛倒还笑了出来,拍一拍她手心,放到唇边碰了一下:“这些人的行事我再看不上眼,如今既不在其位,自不好谋其政,总归只有忍字这一途了。可这噶礼想要借刀杀人却是不行,非叫他惹上一身骚不可。”说着立起眉毛:“此番不叫他脱下这一层皮来,还显不出我的手段来。”
说完这句又放柔的眉眼,调笑起周婷来:“不独为山西江南两地,也为着我自个儿呢。”周婷不解的瞧他一眼,胤禛张了嘴拿牙轻轻咬她的手指尖尖:“还该为了那绣错的蝶翅儿跟吃醋的福晋才是。”咬得她一阵酥软,直从指尖一直软到了心尖。
周婷粉面微红,眉眼含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