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2 / 3)
菲比说,“不管法律会如何处置他们。”
“是这样的,”斯蒂文小姐说,“但为了玩智力游戏而去抓凶手,是不是也有一点冷血?这对警察来说没什么——这是他们的责任。”
“在法律上,”哈丽雅特说,“这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尽管大部分人并不知道。”
“这个温西,”巴顿小姐说,“他似乎把抓凶手当成爱好了——他把这件事看做是责任还是智力游戏呢?”
“我不清楚,”哈丽雅特说,“但是,你要知道,他的这个爱好帮了我大忙。在我的案子里,警察搞错了——我不责怪他们,但他们的确错了——所以我很庆幸案子没有了结在他们手上。”
“你这番话真是完美又高尚的说辞,”院长说,“如果任何人指控我干了我根本没干的事,我肯定会骂骂咧咧到嘴巴起泡。”
“但我的工作就是权衡证据,”哈丽雅特说,“我会本能地看到警察的逻辑。你要知道,这只是a+b的事。只是那案子里碰巧有一个未知因素。”
“就像物理学里出现的新概念,”院长说,“普朗克常数①,他们是这样叫的吧?”
“是的,”德·范恩小姐说,“不管产生什么结果,不管人们怎么看待它,最重要的是抓住事实。”
“是这样,”哈丽雅特说,“就是这点。事实是,我没有干那件谋杀案,所以我感觉无所谓。如果我真的干了,我可能会觉得我那么做是正当的,并为警察那样对待我而愤怒。就算这样,我还是觉得对一个人施以痛苦的极刑,是不可原谅的。我卷进去的那个麻烦,完全是个偶然,就像从屋顶上掉下来一样。”
“我真应该向你道歉,是我引出这个话题的,”巴顿小姐说,“没想到你能如此坦白地讨论。”
“我现在不介意了。如果是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就会是不同的心境。但威尔福康姆那件糟糕的案子给这件事带来了新发现——让它又出现了新的一面。”
“告诉我,”院长说,“温西勋爵——他是什么样的?”
“你是说,看上去?还是说一起工作的时候?”
“呵,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他的长相——英俊并且很伦敦化。我是说,一起交谈的时候。”
“很迷人。如果他开口,会说很多关于自己的事。”
“当你觉得沮丧的时候,他会给你带来一点快乐和光明?”
“我在一次狗展上遇到过他,”阿姆斯特朗小姐突然插进来,“他的表情可真像是镇上的那些蠢人。”
“他要么是无聊到了极点,要么就是在侦查什么案子,”哈丽雅特笑了,“我知道他那种肤浅的表情,这大部分都是他的伪装——但也不能肯定。”
①普朗克常数(planck's constant)是一个物理常数,用来描述量子的大小。
遇到挫折(9)
“那种表情的背后一定有原因,”巴顿小姐说,“因为他显然非常智慧。但他只是智慧,还是有一种天才般的通灵感?”
“我不该指责他的漠然,”哈丽雅特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空咖啡杯,“我看过他非常沮丧的样子,比如,当宣判一个可怜的罪犯有罪的时候。但除了那些伪装出来的夸张表情之外,他平时真的很沉默。”
“也许他害羞,”菲比·图克尔温和地说,“健谈的人往往害羞。我觉得他们真的很值得同情。”
“害羞?”哈丽雅特说,“呵,不像。神经质,也许是——这个该死的词语能概括很多意义。不过他并不像是需要同情的样子。”
“他没有理由需要同情。”巴顿小姐说,“在这个需要同情的世界里,我看不出为什么要同情一个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年轻男子。”
“如果他真的做到了这一点,那他一定是一个很出众的人。”德·范恩小姐说,她的眼睛给人一种庄严的假象。
“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年轻,”哈丽雅特说,“他有四十五岁了。”(这正是巴顿小姐的年纪。)
“我觉得去同情一个人,是很粗鲁无礼的事。”院长说。
“听着,听着!”哈丽雅特说,“没有人喜欢被同情。我们当中大部分人都喜欢自我同情,但这是另一回事。”
“尖锐,”德·范恩小姐说,“痛苦,但却真实。”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巴顿小姐不甘心被人转移了话题,“这位先生除了嗜好侦探和收藏书籍之外,还干别的事吗?我想,他空闲时间还会打板球吧。”
哈丽雅特一直在为自己庆幸,竟然能够这样控制情绪。这时,愤怒终于抓住了她。
“我不知道,”她说,“这个很重要吗?他为什么需要做别的事?抓杀人凶手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工作,也不是一件安全的工作。这要占用很多的时间和精力,而且还很容易受伤甚至被杀害。我大胆说一句,他的确因为乐趣而做这个,但不管怎么样,他确实用心在做。除了我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也要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你不能对这个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