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自责(2 / 3)
……”
孙氏脸色白了,上前来扶住锦曦的肩,张了张嘴,喃喃道:“曦儿,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你后来想起来了,怎么也不跟爹娘说呢?娘和爹再没用,这个公道也必然要为你讨回来的!”
锦曦冷冷一笑,看了眼面前的这对夫妻。道:“爹和娘是何等绵软的性子,我还不晓得?大伯和二伯合伙要把我给卖掉,你们真正又能拿他们怎么着了?爹还差点帮他们还债了呢,好笑不好笑!”
“曦儿……”孙氏握着锦曦的手,欲言又止,不晓得该如何说,梁愈忠也是神情晦涩。
锦曦嘴角紧紧抿着,目光从孙氏和梁愈忠的身上收回,望向院子里的一处,袖子底下的手指蜷缩着。如果孙氏夫妇也和她一样。有过前世今生两辈子的经历和遭遇。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义正词严的谴责她了。有些事情,即便隔开了时空,再次回想,依旧是心底的伤疤。一碰还会痛。
上一世父母离异。幼小的她寄人篱下。姑母家的孩子多,最小的那个表弟,自小就比别的孩子要伶俐聪明。一家人吃饭,他相中的菜别人若是碰了一下,就会闹腾打赖不依不饶,家里人不仅不教育,还夸赞他聪明,晓得护食。
五岁的时候第一回偷了别人家的鸡蛋,家里人没有紧觉,归纳为其护家。八岁的时候,把村里人家的老母鸡和一窝小鸡仔全埋灰堆里,面对村民的愤怒家里人不以为然,觉着这是男孩子的捣蛋天性,十岁上偷看寡妇洗澡,还是不以为然,说孩子小,不当回事,甚至还指责那寡妇小题大做,一个十岁的孩子就算看到,又能看懂什么?
锦曦在姑母家长大,那时候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农村条件不好,夏天洗澡男孩子们在村口的池塘里划水,女人和孩子就是在房间里用木盆洗。那个表弟,时常躲在锦曦屋子的楼板缝隙里,偷看锦曦洗澡,这一直是锦曦的困扰,她想跟姑姑他们反应,但是碍于颜面,还有自己毕竟是寄人篱下,所以一直隐忍,可是锦曦越隐忍就越助长了那表弟的魔性,锦曦爸爸寄给她的零花钱,都被他给刮去了。
直至她上体校那一年的暑假,那表弟还是如此,锦曦实在忍不下去,冲去阁楼揪出他,二话不说就是一顿好打,从那后,再不敢偷窥。
那个表弟一直被纵容着姑息着长到十六岁,犯下的事情,一次比一次大。到最后,他打架斗殴,偷鸡摸狗,只要他在村子里一日,大家都被搅的不得安宁,等到家里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并想要管束时,已经晚了。就好比一颗长歪了的小树,在能够扭转的阶段你纵容了,等到他某一天长成大树,就再也扭转不回。最后,那表弟把姑父摁倒在地狠狠打了一顿,还偷了姑母的三千块钱跑去了外地,再无音讯。
等到两年后接到音讯时,因为持刀抢劫锒铛下狱,是锦曦陪着姑母去外省的监狱探监的,她永远忘不了姑母陡然衰老的样子,还有铁栅栏那边,依旧顽固不知悔的年轻面孔。
锦曦从那时候起,就深刻感悟到,每个孩子都如同一张白纸,没有谁生下来就是来作恶的,当发现有变坏的苗头,就要给予严厉的制止,绝对不可以找任何理由来给予包容和纵容。
锦曦的这些感悟和经历,是不能跟孙氏和梁愈忠说的,她只能抿嘴沉默,心里有些烦躁和懊恼。
看着锦曦这副模样,梁愈忠和孙氏交换了个眼神,梁愈忠道:“闺女,你怎么不说话?你要是觉着你娘说的不在理?那你说说你是如何想的?”
锦曦收回心神,看着面前这对苦口婆心的夫妇,他们刚才是带着责怪过来的,但现在被她如此一说,又哑口无言了。
锦曦垂下眼,想了想,站在孙氏和梁愈忠的角度和立场,还有他们一贯的行事作风,锦曦可以理解他们的一片良苦用心,但是锦曦心里依旧没有为自己的原则而动摇,如果有一些自责和懊恼,那她也是对自己今日这行为过激了而自责,这样的做法,无疑是让自己站到了一个很不好的位置上,相反,梁礼青他们却能博得别人的同情,也难怪孙氏和梁愈忠即便获悉了当初锦曦闹病的事情,还依旧对锦曦今日的所做保留着不满。
“爹,娘,以后,我不会再做今日这样的事情了,我今日,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一时激动了些就把旧账跟他们算了。往后遇事我会三思后行的。”锦曦道,没办法,她不许下这承诺不松口,梁愈忠和孙氏会一直为此担忧下去。
梁愈忠和孙氏对锦曦的自责很满意,但同时也更心疼了。
“曦儿爹,回头你多拿些肉菜去那边老宅子,今日咱家办喜事,好好安抚下。”孙氏道,梁愈忠自然点头,孙氏摸了摸锦曦的头。正欲开口。隔壁主院那边,突然传来春柱媳妇的惊呼声,眨眼功夫,春柱媳妇就急匆匆跑来了梁愈忠他们这边。神色很不好。
“春柱家的。怎么了?”孙氏问。
“曦儿娘。我刚从前院堂屋那边过来,叮嘱我家娃儿爹少喝点酒,正准备回灶房来用大盆打饭端去前面。就看到灶房那水缸里的水,也不晓得被谁给弄脏了,怕是不能用!”春柱媳妇急急道。
“怎会如此?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