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终止,一半继续(5 / 6)
撞瓷砖的声响。十秒后,乔默笙走了出来,望着白姨手中的电话,脸上有一抹不敢置信的表情,“谁?”
白姨声音哽咽,“是太太!”
乔默笙接过电话,却不敢开口。生怕一开口就会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虚幻缥缈的梦。
可是——
“默笙,是我。”
乔默笙的呼吸忽然屏住了,另外一只手用力地撑着门框。
“默笙,我没事。只是受了点伤,现在在厦门市立医院。”
“我马上来接你。”声音难以形容的沙哑和颤抖。
“默笙……”程曦轻声道,“可不可以给我一点的时间?”
乔默笙沉默。他不敢答应她。这时候的乔默笙,只恨不得可以马上出现在她的身旁,亲眼确认她真的还活着。
“乔子砚脑里有个血块,他不愿意动手术。我想亲眼确定他没事之后再回来。”
乔默笙闻言,只想了一会儿,“好。”
“嗯。”程曦轻应着,“你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累,好好睡一觉。”她失踪数日,他只怕寝食难安。
“好。”
挂断电话,乔默笙转身往向白姨,轻声道,“白姨,小曦还活着。还好她还活着。”
爱到极致的一颗心,所要求的永远是那样的卑微。
乔默笙只求她好好地活着,其他的一切,他都愿意去迁就。
他打电话给S市的脑科权威,命他即刻出发去厦门,亲自替乔子砚动手术。
他自己也买了最快前往厦门的机票。
与乔默笙通完电话,她在医院里找了一圈,最后却在自己的病房门口看到了浑身是伤的乔子砚。
她走近他,“为什么不进去?”
乔子砚站起身,看着她,“怕被赶。”
程曦走进病房,嘴里却道,“你可以离开。”
乔子砚闻言,唇边勾起一丝笑,人已经跟在她身后走进了病房。
程曦倒了两杯温水,递了一杯给他。乔子砚接过来,“我其实更希望你递过来的是一杯酒。”
程曦睨他一眼,“需不需要再给你准备几个美女?”
乔子砚看她一眼,望着她脸上纵横交织的淤青和伤疤,呼吸有轻微的一滞,嘴里却道,“只要不是你这样的猪头脸就行。”
程曦毫不示弱地还击,“那你现在就是野猪脸。”
乔子砚挑眉,在看到程曦眼中的轻微笑意时,终究也是忍不住,轻勾了唇。
屋子里渐渐归于沉默。这个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空间里,有暖阳,有程曦。乔子砚垂眸望着手中的水杯。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光。
程曦忽然开口,“我送了你一张CD,想知道是什么歌吗?”
乔子砚抬起头,挑眉看向她,“不要告诉我是你唱的。”
程曦点点头,“我唱的。自己录的。”
乔子砚嘴角抽了抽,“毁了也是件好事。”
程曦选择了听而不闻,从病房的储物柜里拿出来一把木吉他,转身笑语嫣嫣望着乔子砚,“我亲自唱给你听好了。”
乔子砚耸耸肩,“让我先找找有没有棉花可以塞耳朵。”
程曦却已经低下头去调音,“这是我好不容易请护士替我买到的。还欠着她钱呢。”
乔子砚闻言,轻轻勾唇。眸光却慢慢地胶着在了她伤痕遍布的脸上。
“为你我受冷风吹寂寞时候流眼泪;有人问我是与非,说是与非……不必给我安慰何必怕我伤悲;就当我从此收起真情,谁也不给……我会试着放下往事管它过去有多美;不盼缘尽仍留慈悲……虽然我曾经这样以为……我真的这样以为……”
乔子砚凝着她。这是多年来,她第一次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与自己对面而坐。
温暖的光线倾洒在她脸上。她素洁的面容上有平和美好的笑容,她微哑的嗓音中写满了温暖和懂得。
屋外的桔梗花开了满眼。乔子砚听到她轻声开口,“我知道,许多话,我不说,可你从来都懂。许多歉意和感恩,我若说了,你一定会恼。”
“这么多年,你为了我错付了一颗真心,蹉跎了数年的光阴。我给不了你回应,也再不敢要求你更多。只请你从此以后好好地惜命。”
“数年光阴,你知道在你面前,我有多么地愧疚和矛盾吗?”程曦抱着吉他,双眸微垂,“我不敢靠近你,不忍伤害你,却又总是在不停地伤害着你。”
“可我同样明白,半生岁月,除了乔默笙,再没有人会像你那样地待我。乔子砚,我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可是我能怎么办?”
“事过境迁,你对我母亲必然还是存着怨恨。而我对乔慕白的恨意一时半会也难以消散。我们之间隔了太多的人与是非。一旦走近,总免不了是彼此遍体鳞伤。”
“可是,正如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在你的面前。我也希望,有生之年,你也是活得好好的。哪怕内心已经有一部分残缺难以复原,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