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6)
样的话我已经听得太多了。」他低下头去看白马,那马扭伤了前蹄,站不起了,他慢慢地从怀里摸出一条丝帕,「格拉」一声接上了马的腿胫,然后用那丝帕扎了起来。
那是一条很精细柔软的浅黄色的缎子,一般来说,是仔细讲究的女人,才会选择用这种东西做衣服,而六音这一条缎子是狭长的,并非衣裙,而更像一条衣带。
古长青等人只是觉得奇怪,却不知道,这带子是什么东西。
那是六音当年用来系腰上玉铃的丝带,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带在身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在此刻拿了出来,就为了给马儿疗伤。
是代表着如今的六音,再也不可能回去了?永远的只是一个江湖道上的路人,再也不是宫廷里头一笑掷千金的少年公子,公子少年?
青衣女子看不懂六音眼里过于深沉的悲哀,只是觉得,他虽然说是在治马,但是他的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在那条丝带上,缠绵婉转的,像看着情人,像看着某一段很美、很美的时光。
那一定是他情人的丝带,青衣女子只能如此想。
「我要走了。」六音绑好马腿,「过半个月它就会和以前一样,半个月之内,最好不要骑它。」
「公子要走了?」古长青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说要走,「后会有期。」
六音不与他拱手,看了那绑在马腿上的带子一眼,似乎有留恋,也似乎什么都没有,风吹开他额前的发缕,他就此掉头而去。
「很奇怪的人。」青衣女子看着六音离开,「他好象很开朗,又好象很落寞。」
「江湖奇人,总是有各种怪癖的。」古长青和蔼地解释。
马匹既然已经受伤,他们三人只好慢慢地走,走了莫约三个时辰,突然遥遥地有马蹄声传来,一匹黑马马蹄狂奔,凌乱得连节奏都听不清,一个女子从尚未停稳的马背上一跃而下,清声喝道:「古长青!你看见他的人没有?他的人在哪里?」
古长青错愕地看着她,来人衣袂飞扬,居然是皇眷,「你问的是穿黄衣服的那位公子?」
皇眷显然是刚刚狂奔而来,喘息未定,但是那眼神凌厉如刀,「他人在哪里?你们见到他了,是不是?他的人在哪里?」
「他刚刚走。」青衣女子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皇眷姑娘?」
皇眷一个转身,衣袖霍然带起风声,「他走了?他这,这莫名其妙的人!」她为了什么事情狂怒,但是却不愿说出来。
「他走了,约莫走了半个多时辰,姑娘莫约是追不上了。」
「六音!六音!你好!你很好!」皇眷气得脸色苍白,「我记着你一辈子!你很好!」她飞身上马,一提马缰,正要往六音离开的方向追去,突然之间,看见了绑在马腿上的丝带。
三个人看着她,她的神情,就像剎那间被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怔住了。
很耐心地才打得很整齐的丝带,带子的尾端,在风里飘——无声无息,似乎很美,很自然。
她明白六音仔细绑着这带子的心清,剎那间,她恍馏记起了,三年前初见的六音。如今,有谁可以从这条沾满尘土的带子上,看见他往日的风光?
天下——第一美人?皇眷呆若木鸡地看着那丝带,六音,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用这个来报复我!你在报复我!我不原谅你!我绝不原谅你!她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那马腿之旁,颤抖着,伸手去触摸那丝带,就好象不久之前六音触摸她的脸颊一样颤抖地,充满着不确定和恍惚。
丝带光滑如昔,一如从前一样温柔。
那马匹也许不太能分辨给它疗伤的人,低下头来舔舔皇眷的手掌,把她当做了六音。
皇眷呆若木鸡地看着那马,看着马眼中的温柔,那温柔,本不是给她的。
「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古长青一头雾水,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皇眷突然失常成这样。
皇眷松手,看这丝带的尾端自手心飘开,在风中飞。她眼中有泪,「我?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呢?我,我,」她突然笑了,那眼泪也同时掉了下来,「我怎么可能会有事?我如果有事,他岂不是太笨了?太笨了?」
古长青等人面面相觑,愕然不解。
皇眷闭上眼睛,却是语带嘲笑地道:「你们不必去找什么天下第一美人了。」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死了。」皇眷淡淡地道,一点表情也没有。
自古长青离开后,皇眷一直过了很久,才发现六音所呕的那一口鲜血,鲜艳的色泽一直不褪,她到了那一刻才愕然发现,原来,与六音的长歌为敌的,是九寰恨曲!
那是一种非比寻常的魔功,以哨子发出,中者毫无知觉,一直到两个时辰之后,突然呕血而死。她一时没有察觉是九寰恨曲,吹萧插了进去,她以为是在帮他——不,她的确帮了他,但是,六音却撤尽全身真力,为她筑起一道无形力墙,阻拦魔功。所以,她也听了九寰恨曲,却毫发无伤,而六音却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