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部分(2 / 3)
撑起伞,街上漂起了五彩缤纷的伞花。大雨落下来,还带着暖意,莲开始还在树下屋檐下躲躲闪闪地走,等到衣服都给打湿了,心里反觉得无拘无束了,自由自在地走着,Alan跟着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青春焕发起来,他们嘻嘻哈哈在雨里走,不管旁人奇怪的眼光,后来雨越下越大,渐渐的就变成了冷雨,Alan看莲的嘴唇都紫了,拉着她躲到一家小店里,莲站在店门口,抱着肩,天色已经暗得傍晚一样,车都开了灯,晕黄的灯光挣扎着从雨里透出来。
隔着白茫茫的大雨,莲望着对面静安寺暗红的大门,雨哗哗地泼下来,在大路上肆意纵横流淌,整个世界好像都被漂起来,要送到一个不知所在的地方,莲看着对面静立肃穆的寺院,好像回到了多年以前,听见勇在她耳边和她讲: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莲站在那儿,头发上滴下来的水顺着脖子蜿蜿蜒蜒流下去,风吹过来,她打个冷战,这时Alan在后面说:很冷吧,要不打个车回去吧。莲没有说话,Alan站得离她很近,她的背上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出来的热气,莲觉得身体深处闪过一道震颤,象闪电一样,心里有股郁闷在往上顶,顶得她浑身都抖起来。莲痴痴地望着对面大雨里的静安寺,觉得自己在这个茫茫的世界上无比渺小,而周围的一切如此冰冷,只有背上这一片微微的温暖,她心里有种宿命的感觉。她转过头来,说,反正不远,咱们索性跑回去吧。
Alan楞了一下,莲的声音里有股不管不顾的劲儿。他不敢多想,也不愿意多想,一把拉起莲的手就跑出去了。跑着跑着莲的步子慢下来,最后站在那儿弯着腰气喘吁吁地叫:哎呀,实在,实在跑不动了。Alan也喘吁吁的,停了步子看她,她站在雨里,一头一脸的水,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整个儿人像被大雨洗去了多余的一切,显得无比真切。Alan伸出手来,搂住莲的肩膀,坚定地说:“那我们慢慢走回去。”
下了电梯,先到了莲的房间,莲掏出钥匙卡来,手指哆嗦着把卡插进去,咔嗒一声,锁上小小的绿灯亮了,莲的手在门把上停住了,Alan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又回过头来,看见莲也正看着他,他又走回去,颤着声儿叫了一声:“莲。”莲低下头,门上的绿灯灭了,小小的红灯一闪一闪,Alan又叫了一声,莲闭了下眼睛,又把卡插进锁里,握住把手,使劲儿往下一扳,门开了,Alan站在门外,看着门里的莲,莲抬起头,闭上眼睛说你还等什么?外面哗哗的雨声盖住了其他一切声音,世界反而特别的安静。
在飞机上,莲把头靠在Alan的肩上,睡得十分香甜,Alan伸手给她拨开垂在眼睛上的一绺头发,心里充满温柔,他看看外面,飞机在云上面,一轮明月安静地照着。Alan真希望飞机永远不要着陆。
周日,莲把手机扔在家里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就又走到陶匠的家。店里有几个客人,何坚正忙着,莲就去坐在窗边的扶手椅里。何坚送走了那几个人,看看莲一脸乌云的样子,把门上的牌子翻到另一面,放下竹帘,拖张凳子坐在莲的对面。莲说:“你忙你的吧,你这样看我,我会哭的。”何坚站起来,一会儿拿回来一个纸包,递给莲。莲把它放在膝盖上,慢慢打开一层又一层的报纸,那是一件淡粉绿的陶皿,好像莲叶,几点随意的白釉,象是莲叶上的水滴。何坚说:“我答应你的,只是烧起来真不容易。”莲说:“真是太美了,插上满天星一定好看。”这时泪珠儿已经在她眼里打转了。何坚又递给她一小块东西,莲接过来,抬起眼问他。何坚说:“这是陶泥。这才是我真的要你看的东西。我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从这儿来的。莲,上次你说的满天星的事我想了很久,后来我想明白了:其实满天星插在什么里面,插得好不好看,和什么花在一起都不重要,它本来是花,从土里长出来,开出来,并不管自己会有什么命运。就像爱情在人们心里长出来一样是件自然的事,不管会有什么结果。让人痛苦,让人犹豫的不是爱情本身,而是人在爱时的患得患失。”莲看着何坚,他从没这么严肃过,莲忍住泪说:“你说得真好,我想我能明白,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何坚说:“只要你能明白,慢慢就会好的。走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的沙锅做得很好吃。”
莲回家已经很晚了,她坐那儿把何坚的话想了又想,就去拿张白纸准备写辞职信。这时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特别的刺心,莲拼命按捺住自己不去接电话,提起笔使劲儿在纸上划下一撇,电话没完没了的响着,莲用力一笔一笔写着,响一声写一笔,心里翻江倒海一样的痛。写完了两个字,电话不响了,夜非常非常的安静。
周一的早上,莲早早就来到办公室,她打开抽屉看了看,她的文档一向整理得很清楚,不用再整了。而且她也没有习惯在办公室里放私人的东西。她取一张报销的表,仔细填好。又打开电脑,开始删自己私人的文件。这时Alan进来了,黑着眼圈,他走到莲旁边说:“莲,跟我到会议室来。”Alan站在会议室的窗边,烦躁不安,莲这样躲着他让他觉得一定有事要发生。等他看到莲进来,手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