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3 / 3)
人不是用来观赏的,而是用来心疼的~遂走上前去,一伸手就把敞着的窗子关上了——美人冻的肩膀都在抖了。此时我离她已经极近,可我并没有贸然的唐突她,只是退了两步,垂手等待。
屋中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我们淡淡的呼吸,我还是没有动,美人也一点扭过来的意思也没有。我们就这样站着,直到站得我脚都有点发麻,心想也许我就这样站上一整夜的时候,美人动了,更确切地说是空气动了,一阵馨香先传了过来。我一瞬不瞬的看着美人,很奇怪的,现在的我一点杂念都没有。
她就这样慢慢的转了过来,其实也许只有几秒,但在我这里仿佛过了一世。那是一张不属于妓院红牌的脸,那么的白,白得没有一点点血色,清清淡淡的眉眼冻结在一片沉冰之下,那是一片没有生命的冰原。冰冷的色彩,死亡的姿态。
她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漫步款曲,我还是没有动,我已经被她冻结了。
她越靠越近,窗边的烛火已经完全被她遮在了身后了,她的脸越来越暗,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当那个阴影完全遮住我的脸的时候,她停下来了。没有表情没有话语。
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才好,毕竟人家一点经验也没有嘛。
她突然笑了,笑得我很不舒服,如果她现在死掉,那我一定会觉得我就是杀人凶手。然后,她开始脱衣服了,动作那么纯熟,就好像她面前并没有站着一个即将蹂躏他的嫖客又或者她已经根本不在乎这件事了。
衣服很轻薄,是专门设计的,只是轻轻一拽,就整个脱落在地上了。露出她瘦削白润的身躯。胸口平平的,是一个男人。
美人
我对此并不感到惊奇——早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我就看出来了。令我惊奇的是他的伤疤,一道一道新新旧旧深深浅浅的纠结在颈上、手腕、胳膊上,不难想象当初他一心寻死的惨烈。这么一个倔强的人,这么一个可怜的人。
我伸出手抚摸着他的伤口,他没有动,只是任我放肆的摸着。我轻轻的问道:“还疼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走向床铺躺了上去。我先弯腰把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也跟了上去。心情有些紧张,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他就这样紧闭着双眼心如死灰的等待着,不知道是在等待着屈辱的蹂躏还是在等待着深深企盼的死亡。我突然想起臧克家的两句诗:“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心中一阵剧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如此大的怜悯。也许我俩的状况有些相似吧,都是身不由己的来到一个地方,就算怎么挣扎都可能永远回不去了。只不过我没有他的倔犟和不低头,却有着较为宽松和幸运的环境,所以没有他那么辛苦。
他就这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甚至连睫毛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颤动,他也许已经死掉了。
以我的性格我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状况,所以我抓狂了!
我一把就把他从床上拎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要不要跟我走?”
他慢慢的把眼睛张开了,眼波动都没有动一下。
我再接再厉:“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重新生活吗?”
他听到“重新”二字,身子颤了一下,竟然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直到笑得声嘶力竭才从眼窝里缓缓淌出两行清泪。反正不管他怎样回答我都已经知道自己的答案了。
我放开了他,说道:“赶紧把衣服穿起来,收拾一下东西。”说完便拿起包袱扭头出去了。
爷爷的,人家嫖妓开开心心爽歪歪,我却自己给自己找难受~我只是一直的走,仿佛走得越快就越可以尽早走出心中的郁闷。很快就到了大厅,我无视那些寻欢作乐的红男绿女,直直的走到老鸨面前说道:“说个价钱,我要为他赎身!”
老鸨看着我笑了,这种情况恐怕他早就见过无数次了。我皱眉,只为那个清冷的少年。
“开个价,多少钱?”
她伸出了五个手指头,晃了晃。我拿出一个花瓶了,她笑了,摇摇头。我又拿出一个玉簪,还是摇头。我就这样不停得把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却只换来她的微笑和摇头。
包袱已经空了,我还是把手伸了进去,摸出来一样东西,我也笑了。这时她终于不再摇头,她的脸色变了。
那是一块玉佩,是皇帝亲手给我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