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完 (2)(7 / 12)
摇了摇头,温婉一笑∶“你在房里别乱跑,我寻个隐密处,专心为你运功。娑婆阁那儿就别去啦,我料那人明儿一样等你。”
“这里不行么?”
耿照以为她挑选这个房间,就是为了突破心魔之用。
明栈雪摇头。
“心魔障是关卡,是内力已至阶段波峰、亟欲突破,但骨骼筋络却未必能赶上变化,因而产生的瓶颈障碍。常人有三年五载,甚至十数年的光阴,让身体内息相互适应,但你却是以日、以月来计;对身体来说,这几乎是筋骨巨变。”
她犹豫了一下,续道∶“我并不想让你担心。以我的修为,助你打通首关并非难事,但决计不能被外人打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无黑衣人的威胁,转经堂的中央心柱原是十分理想的所在。但凌晨一场追逐较劲,明栈雪不得不重新评估这名潜在对手的实力,决定不冒任何风险,以求全功。
而耿照心中,始终存有一丝疑问。
“搬来阿净院,便能不受那人威胁么?”
“他伤你至残,却又不得不与你合作,可见对娑婆阁的执着之深。你我对那人来说,就像眼皮子下飞舞的蝇虫,一近了身,那是不打不快、必欲除之,却不会舍下一顿饭追出几重院落,只为打一只恼人的虫子。”
明栈雪笑道∶“我们离开,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你的角色,并不是无可取代。”
“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问呀,有什么关系?”
明栈雪坏坏一笑∶“我不想说的,自然不告诉你。你爱怎么问就怎么问。”
“那我问啦。”
话虽如此,耿照仍是小心措辞∶“当年你和岳宸风的首关心魔,是怎生突破的?”
明栈雪柳眉一挑,不怀好意的笑容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你该不会在吃醋罢?”
一拍他脑袋,咯咯直笑∶“鸡肠小肚!你比曹参军家里那口子,还像谷城县的媳妇儿。”
蛇腰一拧,无声无息穿出窗格,终究还是没回答他的问题。
耿照怔怔坐在床沿,心想∶“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怎是喝岳宸风的醋?”
荒谬之余,心里却不知怎地有些刺,彷佛她的话打开了一扇连他自己都不晓得的暗门,其中有些东西他并非真的不在意。
他褪下执役僧的衣裤,换上簇新的木兰僧衣一其实,明栈雪才真个是纵横寺内无人可挡的女飞贼,耿照打心里如是想一对着铜镜整理一番,除了眼窝嘴角还有些肿,看来便是一名规规矩矩的小和尚。
门还虚掩着,窗外忽响起一把斯文的女声∶“小师父,能麻烦你帮个忙么?”
耿照微凛∶“这声音好熟。”
装作打扫收拾的模样,叠声道∶“来了来了。”
一开房门,心差点从口里蹦出来。
门前立着一名苗条修长的黄衫女郎,年纪与他相彷,生得一张雪白端丽的瓜子脸蛋,细绉围领、长裙曳地,却是五帝窟黄岛之主何君盼。
(她……怎么会在此?冷北海、曹无断等,是不是也都来了?
耿照第一个念头就是甩上房门、破瓦而出,见何君盼睁着明眸,神情略显拘谨,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却不像上门拿人的模样,心念一动,恍然大悟∶“是了,她并未认出是我。”
事实上,当夜渡头的情况混乱,耿照等三人又是一身血污,何君盼唯一的印象便是老胡那讨厌至极的轻浮笑脸,没能看清耿照的长相,更遑论他经过剃头变装后,已与渡头那名亡命少年判若两人。
“阿弥陀佛,女施主有何见教?”
何君盼轻道∶“我想到王舍院去,可否请小师父带路?”
耿照见过她一掌打得老胡鲜血狂喷,没把握能取胜,又不能推说不知,只得硬着头皮回答∶“请施主随小僧前往。”
当先走上回廊,领着她朝王舍院行去。
何君盼在背后唤道∶“小师父请稍候。”
耿照停下脚步,不敢回头,心中隐觉不祥。她似觉在公众场合放声说话甚为无礼,提着裙摆走下廊阶,向着中庭的大石轻声道∶“找到人带路啦,咱们瞧瞧薛公公去。”
一把清脆甜润的嗓音冷道∶“你事事都听漱玉节的忒无主见,方才她让你乖乖待着,怎地你偏不听?”
声音的主人耿照也很熟悉,正是在五里铺中差点要他性命的红衣少妇符赤锦!
当夜耿照、老胡分路而逃,五帝窟众人的船只被策影所毁,黑夜中难觅渡江的工具,而薛百胜又引动体内雷丹,不支倒地,渡口顿时乱成一团。
埋伏对岸的漱玉节与鬼先生道中一晤,放走了胡彦之,随后率领所部渡江,这才收拾起局面。她在听取杜平川的报告之后,派出贴身的黑衣护卫“潜行都”搜寻耿照的踪影,余人在渡口附近苦等了两天两夜,始终不见岳宸风回转,这才前来莲觉寺落脚。
听符、何二妹对话,似乎只有她二人住在阿净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