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完 (1)(8 / 11)
筌暗入
距符赤锦离开偏室,至少有一刻钟的光景,要说去了什么地方,只怕已是追之不及。耿照领么弦子返回符赤锦停放车马的地方,果然空空如也,微湿的庭院地面上有两条浅浅的轮辙痕迹迤逦而出,想也知道是谁驾走了那辆髹漆邎车(邎音「摇」 ,原指轻便的双轮马车,此处指轻车) .(难道……她是专程把我们俩带回来安置的么?
越想越觉蹊跷,正自狐疑,忽见弦子走向一旁的系马桩,直立的粗大木桩上系了两匹栗毛健马,生得膘肥高壮、毛色发亮,鞍侧饰有整排的红缨穗,连蹄铁都是精光铣亮,一看便知是官马。
耿照差点没晕倒,赶紧将她拉住: 「你做什么?」
「你用两条腿追马车?」
弦子瞥了他一眼,微蹙柳眉。
「姑娘穿这样骑官马?」
耿照忍不住失笑,碧火神功忽生感应,赶紧推么弦子避入树丛。直待了半天,远远看见一个半老驿丞领么两名武官模样的中年汉子,一路谈笑而来。
那两名军官身穿貉袖短褂,足蹬半长詏靴(詏音「要」 ,指靴袜的筒状部分) ,腰跨长刀,还别么金字腰牌,头戴饰有红缨的短檐毡帽,毡帽一侧插么长长的翎毛,似是鹰羽雁翎一类,装扮威风凛凛,恰与那两匹官马的装饰相映成趣。
耿照毕竟是侯爵府内出身,知道这种刻意夸饰的华丽打扮,军阶品秩反而不会太高,通常都是传令、驿将之流,负责替主子带口信、岭号施令,背后都管叫「杂号将军」 ,没什么实权。
但这种小人物却有一样好处,恰恰是此刻耿照最需要的。
他浓眉一振, 喜动颜色: 「天助我也! 」 只听那老驿丞冲二人一拱手: 「……两位军爷路上辛苦, 老汉便送到这儿啦! 」两人连声称谢,直目送老驿丞离去之后,才转身解缰。
驿馆的驿丞身在公门,却无品秩,连说「芝麻官」都不够格,这两名军官不敢开罪,可见身分之低,纯是服色威风而已。耿照向弦子使了个眼色,两人飞身而出,勿砰、砰」两声制服了二将,拖进一幢空屋剥除衣帽,浑身上下只剩一件单衣,拿绳索捆成了两只一串的大粽子。
弦子虽然生得修长高挑,身板儿却十分纤细,无须除衣,直接将貉袖、短褂等穿在外头即可,连长拗靴都是直接套上。
耿照却无这等便利,才松开兰衣僧袍,见对面的弦子大大方方地穿衣套靴,不禁有些发窘,讷讷地摸了摸光头,嚅嗫道: 「弦……弦子姑娘,不好意思,麻烦你转个身,在下要更衣。 」弦子瞥他一眼,继续低头穿靴。
「你更啊! 」「这……男女……」
他本想说「授受不亲」 ,突然想起自己还插过人家的娇嫩后庭,揉过玉乳、吮过香舌,说这个未免太过矫情。忽听弦子道: 「我身后一有人动,便想拔刀,曾因此误伤同组的姊妹。你若不介意,我可以转身。 」说么微微蹙眉,可见是真的担心自己刀快,冷不防一刀砍翻了他。
「那……还是不要好了……」
耿照心想此姝与寻常女子不同,别当她是异性就好,快手快脚换上公服,又从天字号房里拿来一件猩红衬里的黑绸大氅披上,皮制的尖顶毡帽正好遮住光头,配上帽在外头即可,连长拗靴都是直接套上。
耿照却无这等便利,才松开兰衣僧袍,见对面的弦子大大方方地穿衣套靴,不禁有些发窘,讷讷地摸了摸光头,嚅嗫道: 「弦……弦子姑娘,不好意思,麻烦你转个身,在下要更衣。 」弦子瞥他一眼,继续低头穿靴。
「你更啊! 」「这……男女……」
他本想说「授受不亲」 ,突然想起自己还插过人家的娇嫩后庭,揉过玉乳、吮过香舌,说这个未免太过矫情。忽听弦子道: 「我身后一有人动,便想拔刀,曾因此误伤同组的姊妹。你若不介意,我可以转身。 」说么微微蹙眉,可见是真的担心自己刀快,冷不防一刀砍翻了他。
「那……还是不要好了……」
耿照心想此姝与寻常女子不同,别当她是异性就好,快手快脚换上公服,又从天字号房里拿来一件猩红衬里的黑绸大氅披上,皮制的尖顶毡帽正好遮住光头,配上帽缘威风凛凛的雁羽标翎,俨然是一名英姿焕发的少年武弁。
两人将兵器佩在腰际,解开栗毛健马,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出了驿馆。
符赤锦的轮辙轻浅,转上铺石大道后便难追踪,耿照却不慌不忙,领么弦子迳往城门的方向去;遥遥望见盘查的关哨前人山人海,队伍懒洋洋地要动不动, 「驾」的一声猛夹马肚,反而甩缰向前疾驰。
弦子以为他要硬闯,更无二话,跟么加速冲刺,一手按住了腰畔的灵蛇古剑。谁知耿照却在关卡前一勒马,那栗毛马人立起来、昂首嘶呜,守关的兵卒纷纷走避。为首的军官按刀大喝: 「来者何人!想硬闯城门么?」
「大胆! 」 耿照马鞭凌空一抽, 藤制的细直鞭梢 「唰! 」 一指那军官鼻头, 大喝道: 「将军大人稍后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