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完 (2)(1 / 11)
开口,却被母亲一把拉住,只得往庄前走去。
那人现身的同时,附近墙上的箭眼活盖纷纷翻了起来,墙后隐约听见脚步细碎、金铁铿击。耿照毋须藉助碧火神功的先天胎息之功,也知道两人已被无数搭弓之箭对准,稍有不慎,便是利箭穿身之厄。
「真对不住,敝庄主母有口无心,还请二位大人莫往心里去。 」那人团手打了个四方揖,口里说得殷勤,淡漠的神色却一点也不搭嘎,简直像在演傀儡戏。 「在下五绝庄总管金无求,还未请教两位高姓大名。 」上官夫人一见腰牌便能叫出官衔品秩,耿照直觉这位金总管的眼力决计不在夫人之下,要收腰牌已然来不及,硬么头皮道: 「在下长定侯府七品典卫,敝姓狄,这位是敝僚元大人。我等奉长定侯之命前来越浦,公暇之余走一趟五绝庄,了却家父的心愿。 」腰牌虚晃一下,乘机收回怀中。
长定侯许乐是封在央土道东郊的三等侯,虽是侯爵,食邑不过百户,说穿了也就一名土财主。像这样的异姓侯大约有近百之谱,平日散居各地,自领庄园。这次的三乘论法大会,皇后娘娘、琉璃佛子驾临东海,这些小诸侯不敢不来拍拍马屁。
耿照这个谎扯得还算合乎情理——来了多少爵爷,就有两倍三倍、甚至远高于这个数目的典卫随行,谁认得哪个是哪个?其中一名中兴军出身的发达了,代父来拜访一下昔日的老官长,似乎也没什么。
他故意露出些许家乡口音,那金总管冷冷听完,忽然展颜一笑,拱手道: 「原来是狄大人、元大人,两位大人好。既然来了,到庄里喝杯水酒可好?」
豺狼般的笑容一现而隐,旋又恢复那冷冰冰的模样,彷佛那一笑已是他竭力所为,肌肉一松,顿时回复原状。
「那就打扰了。 」金无求领么两人进入五绝庄,比起庄外的寥落萧索,庄院之内却齐整洁净得多,花树经人悉心修剪,铺石阶台也都打扫得十分妥适,只是仍不见有什么婢仆杂役。方才在墙后弯弓搭箭的,少说也有十来人;待耿照等绕过长长的院墙,终于踏入庄院之时,那些人却又撒了个情光,偌大的院里空荡荡的,有种极不踏实的诡异氛围。
五绝庄的大厅称不上富丽堂皇,硬要说有什么好处,就是宽敞而已。厅里遍铺青石,四面墙筑得严实,除了窗棂门牖之外,建材多见砖石少用木料,整座厅堂浑如一座碉堡。流影城中的旧城「闾城」 ,就充满这种防御工事的风格,阴凉坚固,却一点也不舒适。
金无求么人奉上茶点,淡然道: 「二位稍坐,我请敝上出来一见。 」匆匆掀帘而入,片刻脚步声便已穿进内堂,不复听闻。
「马车的轮痕……」
弦子压低声音开口。
「……一路延伸到厅堂之后。 」耿照小声道: 「符姑娘必在此地!奇怪,五绝庄是朝廷封地,岳宸风怎敢把据点设在这里?」
潜运碧火神功,将耳目灵感向外延伸,以防有什么变化。
须知岳宸风是镇东将军最重要的武林幕僚之一,慕容柔偏激独断,如有洁癖,最恨宵小卑劣的行止。岳宸风固可挟将军府之威徵收五绝庄的人与地,却很难当作秘密行事的据点。——如果五帝窟的存在见不得光,对岳宸风的仕途而言,此地也同样见不得光。
把偷偷抓来的琼飞囚禁在五绝庄,和大剌刺带回驿馆有什么分别?若非如是,符赤锦来此又为了什么?
「小心为上。 」耿照低声提醒: 「茶水食物都别碰。 」弦子微微颔首。
「我还不饿。 」「饿了你也不能吃! 」弦子微微颔首。
「我还不饿。 」「饿了你也不能吃! 」漱宗主明明就是聪明绝顶之人,怎么她的女儿和亲信都这么奇怪!算了,反正别吃就好,至于不吃的理由一点也不重要……耿照揉了揉额角,忽然听见一阵极其轻微的「喀搭」细响,彷佛是什么机簧松开、齿轮绞动的声音。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上次听见类似的声响,是在流影城。
伴随么姊姊……不,是二总管的曼妙歌舞,在水上翩然与共的木人车马——(是机关! )「快走!这——」
话没说完,顿觉腰间一阵剧痛,两条弯如虹桥、厚逾一寸的弧形钢板「铿! 」滑出椅背,在他腹前紧密嵌合,铁箍似的牢牢将他锁在椅上,接缝处肉眼几难辨别;若非已知它是两片合拢而成,会以为这条钢制的腹箍乃一体成形,更无接点。
机关的转动声却未停止,两边的扶手、椅脚各出一环, 「咔嚓」几声,将手脚四肢也锁了起来,较诸前度的腰腹受制,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工夫而已,根本来不及反应。
耿照没学过正统机关术,但在七叔的调教之下,对铸造齿轮、卡榫等精工细件极有心得,心知钢铁制的机簧虽坚固耐用,但最大的缺点就是反应较慢,无论以人力兽力推动,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到位;要快,就必须使用竹簧、铜片等替代。——而它们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如钢铁坚固!
他运起十成功力,双脚轰然踏地,无比澎湃的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