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完 (4)(1 / 4)
中更添甜美。
“夫人与她的夫君可真是一对璧人,两个都生得忒好看。”
耿照心想。
沈氏咬咬嘴唇,细声道:“夫君,是我不好……”
男子举起玉琢似的白皙右手,凝思片刻,闭目道:“任宣,放出炮号,让陆供奉他们回来。”
一名侍卫恭敬应答:“是。”
扶刀而出,不久便响起烟花炮仗的声响。
男子等了许久,缓缓睁眼,那姣美如妇人般的凤眼一开,顿时逸出精光来。他只望了妻子一眼,便即转开,但沈氏已觉难当,身子微颤,伸手去扶梁柱。符赤锦上前搀住,沈氏软软靠在她身上,脸色有些苍白。
“妳怎么来了?”
男子口气平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甚至有些冷漠。
沈氏眼眶儿一红,险些掉下泪来,咬着唇缓过气来,淡淡道:“就是来了。”
赌气似的不再说话。
男子转向李远之。
“你师傅呢?”
“启禀大人,家师受了伤,身子不适,遣我与漆雕前来接应。”
“喔?谁能伤他?”
男子微露诧异,思索片刻,挥手道:“一会儿听我的号令行事,别死了。”
抬望耿照:“你是何人?”
这一望直要穿透他似的,若说萧谏纸的目光锐利如剑,十分难当,男子的凝视便是水银,从眼洞直钻颅中,剎那间充溢全身,将血肉剔得点滴不剩。他应是大有身分之人,领有爵禄封衔,身边的卫士虽作江湖装扮,应对均有爵府宿将的家臣习气,非寻常的江湖客能模仿。
耿照并不惧怕其目光,只觉相持失礼,一触即避,躬身道:“卑职姓耿名照,乃白日流影城七品典卫,叩见大人。”
他不知男子爵衔,恐坠了流影城的声名,故不行跪拜之礼。
李远之愕然回头:“你是耿照?”
漆雕利仁咯咯一笑,缓缓抬头,横刀在膝,整个人彷佛又活了过来。李远之低喝道:“不是这儿。现在不行!”
漆雕利仁拱起瘦背,抱着刀摇动膝盖,失望道:“又不行?”
身子发抖,一双血丝密布的细眼盯着虚空处,彷佛犯了酒瘾,磨牙抖腿、晃脑摇头,一刻也静不下来。
众人皆觉怪异,男子泰然处之,径对耿照颔首。
“居然是独孤天威的人,妙了。一会儿听我号令行事,莫轻易便死,不然我难向你家城主交代。”
随侍在旁的一名虬髯大汉禀道:“大人,陆供奉迟迟未回,还是让我前去接应罢?”
男子道:“莫轻举妄动。兵临城下,仍有一搏。”
檐外传来一把清冽的女声:“坐困愁城,不如早降!”
飕飕几声,飞入五、六颗人头,沈氏惊叫一声,晕死过去。符赤锦抱着她挪至后墙,以防突袭。
众卫士挥刀拍落,才发现全是同袍的首级,皆目欲裂。
那蚪髯大汉振臂怒起,遮护着男子,吼道:“兀那妖女!妳将陆供奉怎么了?”
语声未毕,一杆烂银红缨枪“咻!”
射入庙中,笃的一声钉上破壁。缠了藤条的白蜡杆弹性奇佳,不住上下剧摇,枪尖挂了枚首级,是一名扬眉怒目的老者,缠在枪上的正是其发髻。
“陆供奉!”
虬髯大汉虎吼一声,檐瓦为之震动。耿照发现他双臂套满铜环,一数竟有十二对之多,从腕间迭至手肘,本以为是一大块铜护腕之类,直到他怒极振臂,铜环铿啷一阵响,方知非铸死之物。
“妖女!妳敢杀”跃渊阁“的日月供奉之一,是没把靖波府四大世家放在眼里了么?”
檐外之人冷道:“方兆熊!你等四家自居北方,不敢渡过三川来,当天下便只靖波府么?井底之蛙,何以观天!”
耿照心念一动:“方兆熊……是靖波府四大世家的 方门主!”
靖波府乃东海首治,亦是镇东将军府所在,论交通不及越浦,繁华不及湖阴、湖阳,却是东海精兵驻扎之地,政令所从出。“神武校场”、“云都赤侯府”、“腾霄百练”与“跃渊阁”是靖波府辖内最负盛名的武门四家,虽不比三铸四剑,但也是三川以北的一股势力。
“跃渊阁”擅使缨穗摇头枪,那惨遭断首的老者便是阁中日月双供奉之一的“鱼龙跃月”陆云开,在北地亦是威名赫赫。而臂套铜环的虬髯大汉,则是飞器名门“腾霄百练”的门主方兆熊,人称二八臂天盘“。
“腾霄百练”以流星索、飞挝等掷兵闻名,虽是隔空取人,却非飞镖弹子一类细小暗器,而是正大光明的“明器”又称飞器。方兆熊腕臂上的十二对袖圈名曰“子母鸳鸯环”毋须绳索(百练)操控,被誉为飞器之首,在靖波府声誉极隆,门徒众多。
耿照背诵过东海武林名人录,陆、方二位均簿中有名,不料今日初见,陆云开陆老英雄已是一具断首,心中一动:“这人叫得动”腾霄百练“门主、”跃渊阁“月字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