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完 (1)(11 / 12)
不过现在。」
符赤锦怡然笑道:「你道那程万里平白无故,干嘛换马给你?我幼时在红岛有匹小马,也是西北名种,我爹请了位驯马西席,不管小马跑出多远,一声长哨,它便即回头,哆嗦都不多打一下。此乃「请君入瓮」之计。慕容柔不但没理由对付你,说不定还有些喜欢你;岳宸风他们无论做什么,都不能与将军之意相抵触,那只好让将军自己,把矛头指向你啦。」
耿照登时恍然大悟。
他自报了家门姓字,就算顺利逃跑,除非此生再也不归流影城治下,不则镇东将军一纸公文快马递去,随时都能将他提回,逃跑乃是天下至愚之举。现时他对将军夫妇有恩,以谗言谤之,恐怕被慕容柔看穿,若是耿照自己中途逃跑,以将军之多疑,便有机会能颠倒黑白,反客为主。
大队甫动,不会与人通过消息,岳宸风也不可能预见今晚诸事,此计必是出自适君喻。耿照喃喃道:「我见他豪迈磊落、指挥若定,端是青年英杰,不想却如此工于心计!」
符赤锦笑道:「是我家老爷心如朗月,一片光明,猜不透小人心机,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这等卑鄙下流的心思,就交给「拙荆」好啦!」
他被逗笑了,搂了搂怀中玉人,感叹道:「宝宝锦儿,你真是聪明。若没你在,我险险中了他人算计。」
符赤锦双颊晕红,心里甜丝丝的十分受用,故意板起面孔,轻拧他手臂,咬牙狠道:「知道就好!你要再说拙荆什么的,下回人家问:「哎呀,耿大人如此英明神武英雄了得,是你什么人哪?」
我便回答:「没什么没什么,家中贱夫而已。」
听见了没?」
耿照「噗哧!」
失笑,背脊弓如活虾,抖得差点从马背滚下,兀自咬牙忍耐。符赤锦自己亦「咭」的一声,连忙双手掩口,雪绵似的温软娇躯倚着他厚实的胸膛不住轻颤,两人贴面并头,远望便似一对新婚的小夫妻,蜜里调油、如胶似漆,再也自然不过。
驴车上的沈素云远远望见,不禁幽幽叹了口气,放落布帘,垂首不语。慕容柔缩在车厢一角,环着厚重的貂裘,正自闭目养神。两人自上车以来莫说交谈,就连目光也未曾稍对;人前人后,均是一般的冷淡疏离。
穿云直卫护着车辆抵达越浦城下,适君喻持了将军手谕,唤醒城将开门。
那轮值的军官一见镇东将军的朱印,吓得差点晕死过去,慌忙开门放行,只差没伏地送远。其时夜已深沉,经过整天的折腾,慕容柔面上难掩倦色,骑队迳往驿馆驰去。
驿馆的乌漆大门映入眼帘时,耿照这才有了「重入虎穴」之感——无论真伤或伪诈,岳宸风就在此间,到得此际,已是无路回头。
符赤锦的掌心沁出薄汗,蓦地小手一紧,原来是被耿照的手掌所覆,她倚着他结实的胸膛,任由马匹缓步载入;身后咿的一声牙酸漫响,厚重的乌漆木门重又闭起,漆黑一片。
车马一入驿馆,适君喻便派稽绍仁领一队接管前后门户,划出将军起居范围,撤去原有的婢仆侍卫,全由穿云直卫取代;有擅入禁区者,不问身份一律格杀。毕竟镇东将军遭刺客埋伏,此事非同小可。
穿云直的卫士人数不多,无法涵盖叠屋重院的偌大馆区,居中的明间大堂既是接见宾客的主要场合,自须优先划入卫禁,慕容柔与沈素云夫妇和衣于堂内稍事歇息,以便集中人力保护。程万里率一队武装卫士,领着瑟香、姚嬷至后进整理厢房,沿途所经处亦留人把守,堪称滴水不漏。
耿照见适君喻调度井然,手下办事利落,不禁大感佩服:「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岳宸风那厮一介布衣,不涉军旅,看来这适君喻的戎事之师,竟是镇东将军慕容柔。」
适君喻命人取出自携的粮食酒水,均是干饭、肉脯一类,呈上慕容柔夫妇。「将军,此际夜深,难以外出采买新鲜的菜蔬,埋锅造饭,请二位先以干粮果腹。馆内的食物并不安全,君喻认为还是莫食用为好。」
慕容柔点头道:「你考虑得极是。」
随手撕了一条盐腌的干肉送入口中细嚼,和水徐徐咽下,神情看似半点食欲也无,仍勉力吃喝,只是不动酒囊。沈素云见盛着食物酒水的木盘端至眼前,低道:「我不饿。」
靠着椅背垂敛弯睫,娇靥写满了旅途风霜,体力已至极限。
耿照「夫妇」是将军的座上嘉宾,自也分到了干肉食水做为款待。耿照正斟酌着出言婉拒,腹中却「呱——」
的一声枵鸣起来,才想起自己整日未食。沈素云被逗得噗哧一声,精神都来了,慕容柔亦微微一笑,淡然道:「两位请用,不必客气。」
符赤锦美眸滴溜溜一转,笑吟吟地福了半幅,垂颈道:「多谢将军。」
从盘中撕下肉脯与耿照分食,正是慕容柔取剩的那一块。耿照恍然:「就算岳宸风亲来,也不敢对镇东将军下毒。」
接过入口,又取慕容柔用过的水囊斟了满杯,与符赤锦一同享用。
须臾问,那将军的贴身刀卫任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