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7)
「……」
酒,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东西。
记得我中学毕业前夕,和一帮子朋友聚餐,大家统统喝得烂醉。我也喝多了,走路需要人扶,还吐得一塌糊涂,但是我可以肯定地说,当时我的脑袋很清醒。
事后我仍能丝毫不差的记得,谁抱着我哭,哭的时候喊了些什么。而我本人并没有哭,只是摸着对方的脑袋哈哈大笑。
尽管我走到哪里都随时可能倒下去,身子软得像一滩泥,嘴里也会胡言乱语,然而我却顶着一颗清楚明白的脑袋,怎么样?这是不是很奇妙?
就像现在,我知道这是哪里,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甚至还记得我接了多少敬酒,可我就是站不起来,更走不动路,只能由皇甫令雪扛着回到房间。
回房后,皇甫令雪将我平放在床上,为我解开衣带,然后托起我的上身,把衣裳剥到肩膀以下的时候,我忽然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朵说:「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说一万遍也不腻。
他笑:「嗯,我知道。」拨开我的胳膊,继续帮我脱衣服。
怎么这样?我不满。
我是在告白好不好,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但就算不给回应,也该亲两口意思一下嘛。
「喂!你……」我揪住皇甫令雪的衣襟,把他扯到跟前来,嚷嚷道,「现在你是我的人吧?我,呃……」酒嗝一个,「我也是……你的……那个吧。为了……世界和平,为了……呃……家庭和睦,为了……」羞死,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所以我们要约法……约法三章!」总算是吼出来了,不容易。
「喔?」皇甫令雪挑着眉,显得兴趣缺缺。「如何约?」
忿,真把我当成烂醉鬼了是吧?那我就用事实说话,告诉他,我清醒得很。
我对他竖起食指,一本正经地说:「首先,我要你以后不准再对我介意……那个……柳如瑶的事,听到没有?」
皇甫令雪的表情微滞一下,移开目光,漫不经心地应着:「嗯。」
我执拗起来,捧住他的脸逼近过去,非要他直视我的眼睛。
「不、准、敷、衍、我。」我一个字一个字用力地说,简直咬上他的鼻尖。
「你……你别搞错状况了。我这人,就是再大胆,也不会不明白,兄弟妻……不可戏,这个道理。你倒好……跟我的嫂子吃醋。」
「……嫂子?」
「不然,你以为?」我翻白眼,「柳如瑶就是我……不折不扣,如假包换,仅此一个的……嫂子。」
「……」一抹三分像笑七分像叹息的笑容,在我眼前慢慢扩大。
「扈唯。」皇甫令雪幽然道,「自从遇上你,你总是让我犯一些以前从不会犯的傻事。」
「唷,你傻吗?」我冷哼。
才不哩。这只老狐狸,精明得很。
懒得跟他计较这些有的没的,我继续约法第二章。
「第二,你、你听好了,一定要听好。」这一点十分重要,所以我很认真……
至少我竖着的那根指头,直得很认真。
「你要废除……那个鬼祭典,废掉它。什么圣女,什么祭品,通、通……不能要了!太不人道,太不科学,太、太应该废除了……嗯,应该、应该……」我坚信自己的正义,自我肯定地念叨起来。
皇甫令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轻郁地说:「是不是只要我做到这些,你就会留下?」
「我……呃……」酒嗝又一个,「为什么不呢?」
「一心留下?」他一步也不放松,紧逼上来,「不作任何他想?」
「想……想什么?没什么好想的。」我嘟着嘴连连摇头,「不想、不想……想了我也不说……」
「……」气氛沉闷下来。
稍后,一只手覆上我的脸颊,缓缓地抚摸着。
「其实,无论柳如瑶与你有没有什么,我都有信心,擦去她在你心中的痕迹。」含着笑意的话语飘进我耳中,只是听起来有一些无奈、一些喟叹。「至于祭典你可知道,柳如瑶怎会去到你那里吗?」
「知道。意外嘛。」
皇甫令雪低笑出声,神秘兮兮地摇着头:「并不仅只是意外。」
「啊?」我吊起眼角,「那还能是什么?」
「是故意。」
「故意?」
「不错。」皇甫令雪徐徐道。
「那次祭典,我还有四长老,都是第一次亲身参与。而在那之前,其实我与他们都并不认同,这种以人为祭品举行祭典的方式。只不过封天教沿袭多年的习俗,道是若不坚持每十年进行一次祭典,便会遭受天谴地责。偏偏我们均不屑此道,便提前商议好,在祭典的过程中,让容夙非有意出一点小岔子,看看会发生什么,之后,天地又将如何对我们施以谴责。」
「……」
为什么这些天来受到的震撼,总是一个接着一个,接连砸在我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