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部分(2 / 3)
痛楚,急急问道:“你怎么了?”杜沅沅听到沈毓焦急的询问声,收回目光,刚要答话,猛然感到腰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巨痛,低呼了一声,不自觉地抓紧了沈毓的衣襟。
沈毓见杜沅沅的脸色忽然惨白,额上竟已渗出豆大的汗珠,心猛地沉了下去,急忙扶住,一手就势搭上她的脉门,沉吟片刻,面色忽然大变。兰兮看看杜沅沅,又看看沈毓,声音里都已打了颤,“娘娘,娘娘怎么了?”沈毓眉头紧皱,沉声道:“如此连番剧变,娘娘已动了胎气,只怕是要早产了。”说着,又向四周看去,忧心道:“现今别苑内这般情形,不知道还有没有蛰伏在暗处的刺客,而娘娘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
杜沅沅只觉得腰间宛如要断裂开来一般,痛得几欲晕迷过去。但她心中明白,眼下千液苑内混乱异常,敌暗我明,危机四伏。禁卫们也不知死伤多少。而他们三人,沈毓受伤,兰兮虽然心智灵巧,毕竟是个深宫中的女子,哪见过这样的阵仗,而她自己又是这样的情形,如今,这一仗的成败已无法掌控,但是,她一定要保护好腹中的这个孩子。沈毓的话,她都听了进去,急切之间忽然想起一个地方,便抓住沈毓的袖子,手指向半山之间。
沈毓看向那一团黑暗的山峰,一时不解其意。兰兮倒是明白过来。急忙道:“娘娘是要我们到云中小筑去,沈太医快随我来。”沈毓眼睛一亮,那里的确是个不易被人打扰的好地方。
人人都知道千液苑共有楼阁一十二座,实际上,在千液池尽头的山中,还有第十三座楼阁--云中小筑。当初设计这座别苑的据说是前朝最有名的巧匠孟涂。兴建别苑时,孟涂沿千液池而上,偶然发现了山中竟然有平坦的空地,仰可望苍天白云,俯可观温泉碧树。一时兴起,便在此加盖了一座楼阁,取名为云中小筑。此阁盖好后,因处于山间绿树掩映之中,常被人们所忽略。杜沅沅也是到了别苑后,闲来无事时,听老宫人们讲些闲趣轶闻后才知道的。
沈毓将杜沅沅横抱起来,低柔道:“你忍一忍。”便提气向山上奔去。杜沅沅痛得浑身的力气似都已被抽空,无法答话,只是闭着眼睛,无力地偎依在沈毓怀中。恍然觉得眼前越来越暗,有风声从耳边滑过,似已走入青山深处。别苑内的喧哗声已越来越远,四周逐渐安静下来。杜沅沅忍着痛楚,慢慢睁开眼来,只见夜下的林中低暗幽沉,只有些微暗淡的星光透过树梢泻落于地,忽明忽暗地映在怀抱着她的沈毓的脸庞上。恍惚间,沈毓的面上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杜沅沅仔细看去,竟然是细密的汗珠。她蓦然记起,沈毓身上还带着伤,便轻轻唤了声,“沈毓!”
沈毓听到杜沅沅的语声,急忙低下头来问道:“可是疼得厉害?”杜沅沅摇摇头,看向他的肩头。沈毓明白她的意思,面上泛起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我没事。你歇一歇,就快到了。”杜沅沅看着沈毓故作如常的神色,知道是怕她担心,目中不由露出感动之意。沈毓急忙转开脸去,心中却是微微的遗憾,她不会知道他的心思,对于他,也许就只有感激这么简单。
前面,云中小筑已遥遥在望。沈毓的心神一松,这一段路途虽短,但他是先是一场激战,然后带伤急行,几乎已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假使再有蒙面人来袭,他只怕根本无法抵挡。
云中小筑果真是清静之极,除了几个负责看守、打扫的宫女和太监,并无旁人。
沈毓将杜沅沅小心翼翼地抱进卧房,安放到榻上。杜沅沅一声不吭,只是紧咬着牙关,额间已不断地冒出冷汗。兰兮的声音里带着惶急,“娘娘痛得这般厉害,奴婢这就去将产婆叫来。”沈毓搭上杜沅沅的脉门,静默了一刻,断然摇了摇头,道:“来不及了,眼下只有靠我们自己了。”兰兮脸色发白,嗫嚅道:“难道,难道要我们给娘娘接生?”沈毓并未答话,似乎在思忖着什么重要之事,良久,才专注地看着杜沅沅,认真道:“娘娘只怕这一时半刻便要生了。如今去找产婆,已然来不及。请娘娘相信沈毓,沈毓以性命担保,一定会保护娘娘和孩子平安。”杜沅沅听得分明,无力搭言,却抬起手来,在沈毓手上重重一握。沈毓目中露出激动之色,杜沅沅肯以她和腹中的孩子的性命相托,对他必然是十分的信任。就为了这一份信任,他自己就算是为了她去赴汤蹈火,也绝不会退缩了。
沈毓吩咐兰兮下去准备热水,自己则紧紧守在榻边。杜沅沅起初还维持着平静的神色,到了后来,眉头已是皱得越来越紧,面容愈发苍白,看得沈毓的心几乎要翻了过来,他知道,此时是她异常痛苦的时候,但是,就算是他心急如焚,感同身受,却也无法帮上半点。作为太医,他自然明白,这样的痛苦,本就是每个即将做母亲的女人必须要经历的。但是,面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即便是束手无策,他也无法坐视她受上哪怕是一丁点的苦处。沈毓重重地叹了口气,忽然握住了杜沅沅细柔的手掌,低声道:“沅沅,你不必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保护你。”
杜沅沅咬牙忍受着一波强过一波的痛楚,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与疼痛的纠缠上,神思间已是昏昏沉沉。恍然觉得有人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