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部分(2 / 3)
目光从皇后面上掠过,慢慢移过席中诸人,“我杜沅沅对天发誓,我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绝对属实,若有半分虚假,当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
耳听一声“沅沅!”语声中充满了惊怕和急切,却是英帝。杜沅沅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露出一个令他安心的笑容。她重又看向皇后,面容严肃,语声沉稳,充满了不可辩驳的力量,“皇后娘娘,我可以证明,林锦儿所说的句句属实,你所说的纯属狡辩。”
“你……”皇后面色惨白,禁不住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一根朱漆蟠龙玉柱前才稳住了身形,不住喘息,一只手颤巍巍地指着杜沅沅,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杜沅沅一眨不眨地看着已是措手不及的皇后,心中翻翻卷卷,涌起千百滋味。今日昭顺阁内的惊天巨变和接下来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并不是误打误撞的偶然,原本就是她暗地里做足的功夫。
皇后是个深不可测的对手,要对付皇后,必定要有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才能成事。她日思夜想,终于想出了让皇后和林锦儿“窝里斗”的法子,而若是使原本密合无间的二人能够斗在一处,必须要有一个引子,这个引子便是已被英帝赐死的妉才人。
当年,妉才人被林锦儿诱使,向她献了滑胎点心。她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只得将计就计,禀报英帝将妉才人赐死。事实上,她事先已收买了行刑太监,将表面被缢死的妉才人偷偷送到天都城东的曹氏米店藏了起来。而此次,她便是要妉才人,确切地说,是妉才人的“鬼魂”再度出现在宫里,出现在林锦儿的面前。
林锦儿虽然心机深沉,但毕竟是个女人。妉才人当年因她而死是个事实,她的心中不可能没有一丝顾忌。因此,若是她发现妉才人的鬼魂在夜半之时徘徊在她的窗外,号叫着索命,自然是惊惧交加,恐惧异常。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再令人以此事稍稍刺激她一下,便可引得她众人面前失态。而对于一个身怀皇嗣却大失常态的宫妃,请出太医诊脉便是顺理成章的事了。林锦儿虽然不可能乖乖就范,但只需以解围为名将她逼到死路,她便是不想也是不能的了。
当然,皇后会出面百般阻挠,实在躲不过,也会搬出严子堃来。因此,杜沅沅买通了太医院内的伺药太监,给严子堃准备了一盏宁神茶,这盏茶倒没有什么,不过药量稍稍重了些,让严子堃睡上几个时辰而已。但就是这几个时辰,便可让皇后一筹莫展。至于来的诊脉太医是否能够秉公办事,杜沅沅早已心中有数,传召太监既然找不到皇后点名的严子堃,唯一的解决法子,便是要找太医院的最高官员樊提点来交差,而这个樊太医自然会就事论事,以一说一。林锦儿的假孕便不得不大白于众人面前。这个开场便已完成了一半。
林锦儿既然暴露了,依皇后的城府,定会做出丢车保帅的举动,将一切都推到林锦儿的头上,同时会急于将她灭口。此时,若是再趁机点拨林锦儿几句,只怕是想不让林锦儿指证皇后也难。
昭顺阁中端午粽宴,一切都按照杜沅沅的计划层层推进,唯一的漏洞,便是皇后的狡诈远胜于她所预料的,但她并不担心,林锦儿与皇后的“窝里斗”本就是个开场,接下来唱戏的主角就该是她和皇后了。
杜沅沅犹自看着皇后,目光中含着一缕奇异的笑意,仿佛是欣悦,又仿佛是悲伤,“,你是在害怕?还是在吃惊?”她的面上已有了讥讽,语声里却是深深的叹息,“抑或是想不通,一个一直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上的我,为何突然生了反骨,跳出来指证你?”
皇后并不答话,只是无力地靠在玉柱上,眉目灰败,竟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杜沅沅心中一动,对于这一切阴谋的始作俑者,在即将被揭发出丑恶的面目时,绝对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除非是她还有后着。
果真,皇后慢慢直起身来,眼圈微红,细看时,已有泪水流下了面颊。她缓缓走上前来,神间又是悲伤又是惋惜,看了杜沅沅良久,方才说了句,“本宫、本宫真是看错了你!”说罢走至英帝身前跪下,拜了一拜,“臣自请废后,望皇上恩准!”
这句话虽短,但却着实让人惊心,立时满堂再度哗然,不只是坐中嫔,就连杜沅沅也是微微一怔。英帝然动声,注目下跪的皇后,淡淡道:“好端端的,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皇后半晌不语,忽然发出一声呜咽,竟以袖掩面,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皇后这般不顾体面,可是大出众人所料。英帝眉心微皱,略有不耐,“堂堂中宫皇后,成什么样子!有话直说便是。”皇后强自止了哭声,却犹自抽搐不已,良久才道:“臣,臣是伤心。”说着眼角瞥了杜沅沅一眼。杜沅沅心头一震,忽然明白过来,不暗暗冷笑,皇后这一番拿腔做势,不过是以退为进,抢得先机罢了。一想到此,她的心反倒定了下来,便静静地坐在一旁,她倒想看看,皇后做足了戏,究竟要卖什么药。
皇后拭了舒上斑驳的泪痕,神间似是无限委屈,“当年臣屡受排挤,贵多次施加援手,臣便一直当贵是嫡亲一般,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谁成想,她,她,她竟是这样的人,臣终究是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