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7)(5 / 12)
不会游泳?”朱佑杭问。
“你居然会游泳?”宋临问。
俩人异口同声。
“我当然会游泳。”宋临答。
“我就不能会游泳?”朱佑杭反问。
俩人又异口同声。
互相对视一眼,大笑。
宋临脱下鞋子抛到岸上,一个猛子扎下去,没一会儿游到了对面,冒出水面,使劲抹了把脸,“这池塘很小嘛,有鱼吗?”
“有,我养了几十条。”朱佑杭跃起朝宋临游去。
宋临比鱼还滑,“吱溜”又溜走了。
等朱佑杭钻出水面,宋临早没影儿了,“博誉……博誉……”
博誉“腾”跳出来,兴奋地挥挥手中的俘虏,“我抓到了。呃……”对着月光盱着眼睛凝视了好一会儿,“这……这好像是锦鲤吧,能吃吗?”
“都是鱼,怎么会不能吃?”
“胡说八道!”宋临举起锦鲤直挺挺朝他砸去,“你见过谁吃锦鲤?”
朱佑杭泰然自若根本不尴尬,对月畅笑,“不能吃就游泳吧,要是你觉得洗鸳鸯浴更好的话……”
宋临手脚并用往岸上爬,“我没这癖好!”
“没有可以培养嘛。”朱佑杭飞快游过去,正赶上宋临右腿没来得及缩回去,朱佑杭抓住脚踝往下扯。
“啊……砰!”宋临轰然落水,一声巨响水花四溅,宋临“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水。逮着空档,一把抓住朱佑杭的前襟,死拖着往水里摁,惹得朱佑杭哈哈大笑,抱住宋临仰面倒下。
宋临挣扎多时,一脚踹在他脚背上,跌跌撞撞站起来,幸亏池水只是齐胸深,狼狈不堪地往岸边走。
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嗯?人呢?
等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人影,宋临慌了,大叫:“喂!朱佑杭!”
静等片刻,依旧无声无息,宋临惊慌失措,“朱佑杭!”刚想扎下去,旁边“哗啦”一声,宋临吓得猛眨眼,闪目观瞧,只见朱佑杭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宋临不由分说一拳砸在他胸膛上,“被你吓死了!”
朱佑杭顺势抱住,贴着耳垂轻吐热气,“博誉……”
“嗯?”
“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去哪儿?”
“你喜欢宣德炉吗?”
“不喜欢。”
“喜欢楠木家具吗?”
“不喜欢。”
“喜欢哥窑冰裂纹笔海吗?”
“不喜欢。”
“那你肯定喜欢老翁垂钓图的帐幔。”
宋临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湿透的衣领里,“会不会很疼?”
“我会很小心。”
“我明天要请客,我说我要亲自下厨的。”
“我会很小心。”朱佑杭绵绵亲吻锁骨,“你要信任我。”
“嗯。我信任你。”
35
朱佑杭握着宋临的手,光着脚丫慢慢走回卧房。
可怜的老翁垂钓图,被宋临湿漉漉的头发猛然一甩,老翁一下子变成了落汤鸡。
可怜的宣德炉,原本龙涎缭绕屋中朦朦胧胧如仙境一般。不承想朱佑杭从帐幔里扔出一堆潮湿的里衣,其中一件不偏不倚正盖在炉顶上,“兹~~”龙涎灭了。另一件刚巧撞到哥窑冰裂纹笔海上,“咣当”落地,“咔嚓”碎了。
宋临一愣,“扑哧”笑出声来,朱佑杭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胸腔震颤闷笑不止,“博誉……”
宋临头一歪,从枕头上滑下来,笑问:“什么碎了?”
朱佑杭叹息,“我的心。”
宋临贴上他的胸膛,静听不疾不徐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朱佑杭碎碎亲吻眼睑,宋临抬起头送上了自己的嘴唇。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几个月前,俩人初次相会,宋临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地大唱《佳期》,朱佑杭惊奇至极,评定——精致着放荡。
兜兜转转时过境迁,如今已然佳期在即,终于精致着放荡了。
如果宋临还有兴致的话,如果宋临还能在百忙之中抽出闲暇的话,或许可以唱——……欢笑连连动锦帐,惊喘声声撼雕床……
他唱过,只是没在朱佑杭面前唱过,此时唱来多么应情应景啊!
如果朱佑杭还能气定神闲的话,如果朱佑杭还能从急速搏动的心跳声中分辨得出宋临的唱腔的话,或许会评定——你的欢笑,我的惊喘,精致!
同样的事情,一旦落到自己的头上,就只剩下精致了。
如果,只能是如果。
鸡鸣报晓,窗外龙吟细细凤尾森森。
宋临悠悠转醒,额角一热,启眼看去,笑了,转过身接着睡。
朱佑杭靠上他后背,沿着后颈一路吻到肩头,双手悄悄抚上腰侧,嘴里像念经似的不停重复:“他还没醒,我做什么他都不知道。他还没醒,我做什么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