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3 / 11)
也需一并杀掉!它就是春光乍泄事件的始作俑者!
花铃铛儿对阿鸾凶恶的眼光毫不介意,仍然痴恋地傻盯着他看,也不知是贪看美人儿还是贪吃美食?
“——铃铛儿,那醪里虽放了酒酿,但我还加了野姜汁,你吃了肯定呜呼哀哉,都不用阿鸾动手了。”
小花儿的声音冰冰地从窗外响起,阿鸾听得大惊,差点失手掉了陶碗,瞟眼去看,却没有看到小花儿,只有铃铛儿一副欲罢不能的呆样儿,阿鸾趁乱赶紧又吞下一大口,还是觉得美味无比,恨不得将舌头也一起吞了下去,为什么宫里内膳处做不出这种味道?大鸟儿看着更是馋不可抑,它伸头伸脑地跃跃欲试,
“铃铛儿,你知不知道阿鸾要干掉咱俩,你现在抢他的酥醪,必定死翘翘。”小花儿继续在窗外不冷不热地给铃铛儿下药,阿鸾则紧赶慢赶地吞下最后一口,——死小花儿,死到临头了还嘴里逞能!须知——为人要厚道,口下应积德!
铃铛儿可怜巴巴地看看空了的陶碗,知道没有了指望,噌地一下拍翅飞走,那姿态真是相当的绝望,
“铃铛儿,我准你晚上陪花老大喝酒哈。”小花儿扬眉冲着半空喊了一嗓子,又懒洋洋地靠回草屋的墙上,“公子可准备好换药了?”
小花儿和阿鸾,一个在窗外,一个在窗里,背靠背地贴在同一处竹墙上,晚春时节,清香的暖风透窗而过,吹拂着俩人颊边的碎发,阿鸾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仿似一根羽毛,无所依托,——是因为酥醪里的老酒酿吗?——砰砰砰砰,寂静的午后,他们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后背上凉凉麻麻,酸酸软软,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偷偷溜走了,只剩庸倦遐意。
“那我进来为公子换药了。”小花儿知道时候到了,那镇痛压惊的药效开始发作,现在可以为阿鸾换药了。阿鸾张张嘴,想拒绝,却哑口无言,——吃了人家的嘴短,更何况还要仰仗人家救死扶伤,这杀心且暂时收起。
一天,就这么有惊无险,扰扰攘攘地过去了,待到碧空悬明月,凝光悠悠风云不起时,阿鸾躺在竹塌上,却再无睡意,——都说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真应了这些天他所经历的事故,他现在——住着的草庐,躺着的竹塌,穿着的布衣,遇着的人儿,似乎都已出世,与他的过往毫不相干;他也不再是太子明霄,他只是一只青鸾,飞翔在一个神怪故事里;神看一日如千年,千年如一日,他是谁?谁又是他?
阿鸾越想越恍惚,竟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蓦地,似有一缕轻歌飘进竹窗,那似歌似哨,悠远明澈的曲调,飘飘荡荡,绕梁不去,阿鸾微闭着眼睛,听得入迷,——是谁要离开故乡?是谁的眼睛比太阳更明亮?又是谁在他离去后孤寂凄伤?——红河谷,莫相忘,那是你的故乡。听得痴了,沉入梦乡时,阿鸾的眼睫上一片湿润。
第一卷: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唱歌我爱笑。 第八章
第八章禹州城外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大战过后,哀鸿遍野,明媚的春光早已惶急而退,铅云密合的天际浮荡着满满的萧煞冷肃。
南楚中军王帐中,一灯如豆,行军简榻上,武王明涧意侧身躺着,他面白如纸,满额冷汗,随军御医正在为他包扎肋下箭伤,军师刘季跪于塌旁,
“王上,锦州,巴州,禹州已定,蜀王卫恒也已死于乱军,世子元嘉失踪,我们已拿下大蜀半壁江山,如今之势——”
刘季看看武帝极力隐忍的惨白面色,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今日禹州大战,蜀将铁弓神箭张维于禹州城头凝目弯弓,鹰羽长箭破风而至,贯穿层层护驾的盾牌,爆射入武王肋下。武王当真勇悍,他当即抬手掰断箭杆,扬臂举起精钢弩弓,凝目对准城头,劲风悲鸣,再看那张维,已头颈中箭,血撒城头!
“蜀将钱烈已率禹州残部取道坤忘山逃往西川,山高路险,恐有伏兵,不宜贸然进兵,巴,锦,禹三洲尽归王上囊中,足以。”
灯影明灭,刘季的声音也甚轻浅,唯恐惊扰了武王。
明涧意闻言微微睁眼,眸中利光闪动,半晌,“同叔,端午将至,咱们也该回朝吃粽子了。”说着他又闭上了眼睛,刘季心头一松,接着,他的眉头又紧紧皱起,“王上,太子至今下落不明——”军榻上的武王身子猛地一震,疗伤的御医‘啊’地轻呼起来,绷带上立现一片血色,明涧意没有睁眼,嘴唇微抖,呼吸急促,
“……青鸾他……他……怕是凶多吉少……”
这正是刘季敢想却不敢说的话,他攥紧拳头,骨节嘎嘎作响。
“……父王……大哥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父王……”
一声惨嚎响起,帐帘动处,刚满十二岁的明皓携风带雨地闯了进来,看到武王的状况他惊得楞在塌旁,凄厉的叫声塞在吼中,憋出了满眶的热泪,
“同叔——”
武王仍然闭着眼,眼睫颤动,没有理会明皓,刘季赶紧跪前半步。
“——你去看看帐外谁在把守,斩!”
一个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