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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2 / 3)

“那你告诉我,哪个药是用来疗伤退烧的?”小花儿稳住心神,轻声问。

少年不回答,只扯着嘴角笑,他可能惯性地想要露出一个妖媚的笑,可却不自知,伤痛之下,他的这个笑容异常勉强凄凉。

小花儿忽然心里不忍,他总觉得少年的笑似曾相识,“——请你告诉我。”他放缓了声音,再次请求。

“你在我身上试一试不就清楚了。”少年还在笑,可嘴角已经哆嗦着向下撇去。

小花儿心里又气又恼又好笑,——这个诡异无端,凶狠无常的小家伙,还真该被用来试药,如果不是他的加害,他和阿鸾已经扬帆夏江之上了。

“你为什么情愿被我胡乱试药,情愿冒死于非命的危险,也不愿意告诉我哪个是可以救命的药呢?”小花儿不怒反笑,倒想听听他有什么胡搅蛮缠的理由。

“我就是告诉了你哪个是救命的药,你也不会用它来救我,与其便宜了那个贱货,倒不如吃下毒药死个痛快,好过日后被你们反复加倍地折磨!”少年怔怔地说,侧头看了远处的阿鸾一眼,许是因为伤痛交加,他的眼中已经失去了戾气,剩下的只是鄙夷和恐惧。

小花儿听了此话也是一怔,他看看赤裸着上身,脚肿臂断的少年,又看看高烧昏迷,不断打颤的阿鸾,狠狠咬住下唇,没再说话,他套上少年的外裤,又给阿鸾盖上少年的披风,就重又跑出了溶洞。

不到半个时辰,小花儿抱着一堆干柴和各种草药回到溶洞,发现那个匪少也开始发烧,迷迷糊糊地不断呓语,小花儿用手试了一下他的额头,皱皱眉,——这两个小病号,一个比一个烧得厉害,还真不好办。

景生总是总是忘记,此时的自己比他们还年少!

一个时辰后,欢快跳跃的火光映亮了溶洞,小花儿已经替匪少接好了断臂,又给他的脚踝糊上草药,小花儿对花袭人亲传的接骨技巧掌握娴熟,但其间,那个妖娆毒辣的小子还是被疼醒了两次,以为小花儿在给他用刑,后来发现原来竟是在为他接骨,他不可思议的瞪视着小花儿,丹凤眼中雾气蒙蒙,

“哎,你可千万别感谢,我是先将你医好再一一重新掰断。”小花儿恨他前一天的歹毒行径,故意开玩笑吓唬他。没想到那少年竟信以为真,双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小花儿倒吸口气,有点后悔自己的轻率言行,但一想起昨夜在破庙中的凶险遭遇也就释怀了。收拾完匪少就去整治阿鸾,小花儿用在乱石滩上找到的碗型卵石烧了点开水,又把挖到的山薯,山芋裹了泥巴埋进火堆,心说:‘有了裤子,不用做野人就是能扩大生产力呀!’再用胶泥把黄金面具的眼部窟窿一堵,——呵,正好当碗用。有了热水,有了碗,就可以为阿鸾炮制退烧药了。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小花儿最终炮制出一剂绿莹莹,黑乎乎的柴胡连翘药糊,小心翼翼地倒进黄金碗,那诡异的色泽令小花儿自己看了都很难堪,但谁说良药一定要漂亮?能救命才是真道理。

小花儿硬起心肠,连逼带哄加上灌地喂阿鸾吃了一碗,吐了半碗。扰攘折腾了大半夜,临晨时分,阿鸾终于开始发汗退烧了,小花儿心中狂喜,一边咒骂大仙儿,一边感谢上天。

忙乎了几个时辰,他忽然记起来还有一位匪徒病号,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救人救到底,虽然脸上被他踩破的伤口依然隐隐作痛,但一想起少年轻如飘叶的身体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小花儿就又变得心慈手软了。

走过去,扶起他的头,小花儿将阿鸾喝剩的半碗药糊全都喂给了匪少,喂药的方式正好和他当初给小花儿吃化功逍遥丸一个路数,由不得他不悔恨当初!望着匪少烧得糊涂,却仍然极其控诉的表情,小花儿毫不留情地一股脑将药汁倒进他的喉咙里,随后撂下他的头,站起身,将他拖到篝火边,一边嘴里凉凉地嘀咕:

“你不是舍不得你的宝贝毒药吗?那你就自己留着慢慢吃着玩吧,想活命,就得喝我这个苦药。”

匪少瓷白的小脸儿被药汁辣得皱成一个苦瓜,双颊上烧出朵深绯的红晕,也不知是因为高烧迷糊,还是感觉太不可置信,他水意朦胧的凤目一直呆呆地瞪着小花儿打转,好像面对一个永远猜不透的谜语。

小花儿没再理会他,径直走到篝火的另一侧坐下,抱起阿鸾紧紧地揽在怀里,希望能籍此助他发汗,为他保暖。退烧时最怕再次受寒。

篝火的暖光追逐着旁边暗河冰冷的水光,在空阔的溶洞里跳跃起舞,小花儿低头,看看怀里熟睡的阿鸾,又瞄了一眼被他挪到火边的匪少,忽然觉得恍然如梦,不过才一天的光景,他们的命运已经被颠三倒四,竟变得如此困顿难测。

想到与死神拉锯似的搏斗,小花儿忽觉无比困乏,好像全身的骨头都即将轰然散架,眼神渐渐涣散,脑中懵懵懂懂,他终于累极昏睡了过去,睡梦中手臂仍紧紧地搂着阿鸾。

梦乡里,——海浪卷起千堆雪,影树摇曳万点红,景生脚踩在细软的白色沙滩上,一步步向老宅里走去,偶尔回头望,隐约看到孩子们在海边椰林间嬉戏欢笑,低头看,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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