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5 / 8)
大口地吃起来,再也顾不得傻看美人,莫名感伤,谁说秀色可餐来着,简直胡扯,阿鸾已经饿了一天两夜,此时瞅着山薯比什么都诱人。
“……哎……慢点……慢点吃……”小花儿一把夺下阿鸾嘴里的山薯,“——你已经吃了两个了,这个过一会儿再吃。”阿鸾眼睛直勾勾的,意犹未尽地追着小花儿的手,
“为什么,我还饿着呢?”他睃了一眼远处闷头吃着的唐七少,小小声地抱怨,
“——这个吃多了不好消化,你刚退烧,肠胃弱,还是少吃一点吧,”
小花儿说话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溶洞传声良好,坐在另一侧的七少听见了,立刻停了嘴,他呆呆地低头想了一会儿,就又费劲地捧起芋头大嚼,好像和谁赌气发狠似的。小花儿眼角瞄到他,叹口气,——真是条别扭的小毒蛇!
“——嗨,唐七,我也说你呢,快别吃了,到时候闹肚子,可要出丑了。”
七少一听,立马丢下芋头,他一向自负,爱美如痴,别的不怕,就怕出丑。
小花儿拿起阿鸾吃剩的山薯,慢慢吃着,看看这边孤傲多变的太子,那边毒辣莫测的大少,忽觉前路茫茫。靠着岩壁,半闭着眼睛,——心里第一次开始想念他今世的家和家里人,——他的爹,花老大;和他的伙伴,阿暖,花铃铛儿。
正想得心焦,倏地,耳边响起了悠扬的口哨声,吹的正是《红河谷》的曲调,淼淼地似水波般回旋在小花儿的心上,他转头看,却见阿鸾闭着眼睛,撮唇轻吹着,浓长的眼睫蝶翅般颤颤翕动,小花儿心上的那根丝线又上下轻扯,牵拉起来,心便悠来荡去摇摆不停,——阿鸾竟记得这个曲调,他——?
唐亦袅倚着岩壁,微微抬头,双眼死死地望向洞顶,像是要将洞顶望穿直望进青天,阿鸾金子般的口哨歌声在空阔的溶洞里激荡流转,七少默默听着,半晌,眼底积蓄的泪终于忍无可忍,缓缓地爬下脸颊,——该死的万恶的千刀万剐死不足惜的明青鸾,吹个破口哨也能将人吹出眼泪!唐七恶狠狠地瞪着远处的阿鸾,却见小花儿也正痴望着他,像是已经陷入了冥想。
“——景生,你想家了吧?”一曲吹毕,阿鸾睁开眼睛,清清朗朗地望着小花儿,“——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为了我,你现在还好好地在家里呢。”
小花儿猛地听到阿鸾的这些话,先是震惊,继而感动,——这个骄傲任性的少年贵胄,前些日子还因被冒犯而对自己起了杀心,此时,却已能体贴人心,谦言道歉了!
唐亦袅对阿鸾的口哨声爱恨交加,正想听又不敢听,用斗篷蒙着头脸,冷不丁地,却听到这么一番话,不禁心里一抖,在斗篷的遮盖下,他的凤目闪烁着阴冷的微光,——青鸾——青鸾,自己倒底还是低估了他,这个南楚的青凤看来确实别有妙处,心有七窍!
唐七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掌心里,钻心地疼,牵连着胳膊的伤处,更是痛上加痛,——杀!杀明霄!一定要除掉他!还有——杀小花儿!一旦不能为我所用,就要杀!可是小花儿——?真的要杀掉那个神仙似的妙人儿吗?唐七心里拼命地挣扎搏斗着。一直到朦朦胧胧地睡着,他都没有想清楚是否要干掉小花儿。
第一卷: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唱歌我爱笑。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所谓相处容易同居难,三个少年,年龄相近,习性品格却天差地别,相差甚远,相处本就不易,更遑论同居!他们各有打算,各怀所想,各忙所忙,求存同异就变成了一种妄想。小花儿忙着探路,治病;阿鸾和七少忙着疗伤,打嘴仗,彼此在心中已将对方绞杀了七八十遍,一天就这么扰扰攘攘地过去了。
夜色降临,洞外林莽深邃,危机四伏,暗中似有无数双兽眼偷偷窥伺,浓黑的夜阑氤氲着饕餮的狂肆。小花儿在洞口点起两堆篝火,硕大无朋,金红的火焰阻挡了一道道惨碧的视线。
小花儿怕阿鸾半夜着凉,便将他揽到身边睡在洞室的一角,亦袅显得非常疲倦,没吃晚饭就早早地睡了,斗篷下的身子蜷缩着,远远看去单薄得像只小虾。
迷迷糊糊地睡至半夜,小花儿忽然惊醒,他大睁着眼睛,看到洞口处的两堆篝火仍在熊熊燃烧着,火光搅动着银霜似的月光,反射在暗河水面上,更激起一波波澄碧色的水光,映照得幽暗的洞室像漂浮在摇曳的皓色光波之中。
“……嗯嗯……啊……啊…………”
痛楚已极的呻吟声隐隐约约地传来,还伴随着咔咔咔咔的窒息之声,好像谁的脖子即将被一双巨手掐断,小花儿凝神听着,一下子跳起身冲到亦袅身边,幽明的火光下,只见他的面色铁青,双眼紧闭,五官近乎扭曲,不停地在地上扭动翻滚着,即使触到骨折的伤处也没能阻止他的痉挛,显然身体其他部位的痛苦比骨伤更加折磨人,小花儿以为他患有癫痫,怕他伤了舌头,赶紧捏住他的下颌,却无论如何撬不开他的齿关。
拉开他身上裹着的斗篷一看,更是触目惊心,他全身的肤色都已变得青紫,只有那些纵横的伤口和他的前胸部位一片赤红,再查看他的手脚,小花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