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5)
九月初九,南楚吴山上,皓月当空,清辉无限。东宫翔鸾殿里,明霄醉拥薄衾,歪在榻上,不言不动,水眸低回,定定地望着枕边的白绫绢帕,帕子上的那个人儿,星眸俊颜,唇边含笑,似乎在不断轻唤:‘……阿鸾……阿鸾……阿鸾……”
明霄水色的唇轻抿,抿出一点笑,却笑得意兴阑珊,胳膊探出锦衾,摸向塌桌,抓住玉壶摇一摇,不觉蹙眉轻喊:“双喜,酒没了……”
锦绣帷幕层层叠叠,繁繁复复,挡住了秋寒凉意,帘幕后,小内侍双喜愁眉苦脸地看着师傅双福,“师傅,殿下今儿是怎么了?原本从不沾酒的人……”
双福面色平定,打开手中捧着的香盒,拈出一片百合安息香投入玉鹤香瓶中,一股迷离清浅的香氛随着渺渺淡烟氤氲着,如水波一般,安定人心,双喜轻吸口气,忽然觉得心里的憋闷似减轻了三分,
“……双喜……酒……”锦堆绣帷后又传出明霄断续的喊声。
“师傅——”双喜唤着,垂下了眼眸。
“把去年霜降时埋在园子里的茉莉烧起出来,给殿下送去,那个淡薄安神,睡前饮下最好。”
双福吩咐着就走向外殿,心里一阵酸麻,青鸾殿下是他看着降生,一手抱大的,除了乳娘和他,在这大兴宫中就没有别人最懂得青鸾的心思了,他自小孤苦肃静,武王虽爱他,却不疼他;这宫中,朝上的上上下下,虽敬他,畏他,却不爱他;至于,——浩哥儿和君翔,唉!冤孽!
一想起黄昏时那两个人互不相让的情形,双福就头疼不已,他们俩对殿下虽有爱欲,敬慕,但却不懂他!而且,那浩哥儿,眼中时时闪过厉色,像只欲独霸猎物的小狼,实在令人担忧。
此时两个小内侍已将茉莉烧取来温过了,倒在玉壶中,捧给双喜,双喜瞄了一眼师傅,双福摆摆手,
“快送进去吧,别让鸾哥儿等急了。”
双喜一弯腰,扭身闪入锦帷之中,双福回眼望着那个方向,眼神一暗,摇了摇头,——唉,好不容易找到个知冷知暖又知心的,却还早夭了,真是老天无眼!又想到王库中那些即将装船运往大夏的蜀宫遗物,不觉更是一步三叹,看来谨政殿的双寿要北行了。这南楚王族似被姻缘大仙忘在了脑后,几十年了,还没出过一桩好姻缘呢。
盛在玉杯中的茉莉烧带着抹极轻极淡的碧色,若不细看,几不可察,阿鸾端起玉杯凑到鼻端轻嗅,又颓然地放回桌上,茉莉烧甜香浓郁,却——终不是景生胸臆间的那一股碧清的寒香,那香真如其人,沁人心脾,宁神醒窍。
恍惚间想起在溶洞中时自己曾许给他太子良娣的名号,阿鸾勾唇苦笑,——荒谬——当真荒谬,如今想来才觉得这封号有多么荒谬!阿鸾重拾玉杯一口饮尽杯中的淡酒,酒是温的,喝进口中却仍如一股冰线直透胸腹。
——景生那样的一个人,如昭昭云霭,年纪虽幼,但却已智勇过人,风姿卓绝,一间东宫侧室又岂能容得下他?阿鸾的手攥住枕畔的绫绢帕子,紧紧攥着,压在心口上,仿佛又和他共着一个心跳,——景生——景生,若你在天有灵,还请入我梦来,伴我夕与朝!
——醉了——真的醉了,阿鸾倒在榻上,脸庞微侧,纤浓长睫上氤着一滴泪,他举起绢帕蒙在脸上,帕上景生含笑的唇就贴在他的唇上,呼吸吐纳时,仿佛与他共着一个呼吸,密密相依。
不知过了多久,一夜还是一瞬,阿鸾忽觉眼前隐隐亮起彩光,如霞似锦,七彩斑斓,光晕不停地旋转飘游好像一个旋流,一个人影便在眼前渐渐清晰起来,阿鸾看得呼吸一滞,心砰砰砰地急跳着就要冲出胸膛,
“——景生——!”惊唤还未出口便被景生修长的手指封在吼中,那指腹微凉,柔滑地点触着他的唇瓣,引得阿鸾浑身战栗,鼻端好似又有香氛缭绕,氤氤袅袅,
“……景……生……”阿鸾微微启唇,断续的低吟便溢出唇角,他伸出小舌,细细舔弄起那不断挑逗游走着的手指,手指便倏地探入口中,擦拂过他的齿龈,继而翻转挑向幼嫩的上颌,
“……嗯嗯……啊……”阿鸾合不拢嘴,丝丝津液沿着唇角滑下光洁的脖颈,他努力睁大眼,却无论如何看不清景生如今的模样,只知道景生的手指,那魅惑的精灵不停地撩拨着他的口唇,蓦地,身上一沉,
“……唔……”阿鸾惊喘起来,眼前一片迷蒙,只觉得胸前红樱,那最敏感的乳尖儿已被景生含住,他的舌头湿湿滑滑,反复在那娇嫩上打着圈圈,阿鸾只觉那樱颗在景生口中变得硬挺,酥酥麻麻的快感从那个尖尖儿上向全身扩散,环环相扣,永无止境,
“……景……嗯……”阿鸾在枕缛上辗转扭动,妄想抵御那一波强似一波的肉欲刺激,但那在口中翻搅的手指,那在乳尖儿上肆虐的唇舌却不肯停顿,不断不断地将他推向欲望的峰顶。正情热难耐,无计可施,景生的手却悄悄地游上他的身体,从腋窝,锁骨,一路向下,一路散播火种,直到……直到游至下腹,在他初生的柔密耻毛处不断摸弄,有力的手指下探,一下子便握住那肉茎,最销魂也最